第 九 场
时 间：1940年5月16日下午
地 点：湖北南瓜店
【激烈的枪炮声
【字幕：1940年5月16日，执意渡过襄河，指挥作战的张自忠上将，因无线电通讯被日军侦破，他的总部和警卫部队被大批日军合
围于南瓜店沟沿里，情况十分危急
【灯渐亮，一片绿草如茵的坡地，已经负伤的张自忠坐在地上，七八个手执大刀手枪的卫兵把他围在当中，警惕地目视前方，一个
拿望远镜的正在向后方观察的士兵回身
士兵甲：总司令，总部的各位长官和参谋们已经绕过山口，脱离鬼子的包围圈了。
张自忠：很好！你们几个围着我干什么，怕我跑了呀？
士兵乙：总司令，鬼子冲上来了！
张自忠：弟兄们，把鬼子砍下去！
众士兵：是！（众士兵挥刀喊杀下）
【张自忠独自坐在那里，如一座雕塑
【刘敬大步从他身后上，坐在他身边，为他检查肩上的伤口
张自忠：刘敬，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让你——
刘 敬：总司令平时总是说要死，我回来就是想亲眼看看总司令是怎么死的。
张自忠：（一愣大笑）哈哈哈，你小子，为了看我怎么死，把自己的命也搭上，值得吗？
刘 敬：值！
【两人欣然坐在一起，不再说话，忽然张自忠吹起《大刀进行曲》的口哨，刘敬也随后加入进来，曲调悠扬
【一阵剧烈地枪炮声再度响起，一片漆黑
【黑暗寂静中，似乎在很远的地方张自忠画外音：“我这样死的好，死的光荣，对国家，对民族，对长官，良心很平安”
【静寂许久后。灯复起
【依旧是绿草如茵的山坡，只是勇士不再。一身素服的胡青云，手捧鲜花，摆在英雄牺牲前坐过的地方，肃然三鞠躬
胡青云：大战过后很久，我又一次来到这片浸满鲜血的土地上，追祭英灵。张自忠上将牺牲后，最先发现将军遗体的是日军三十九师团的官
兵。据说他们用酒精为将军清洗了遗体，找来一个特大号棺材，把将军浅埋在此地陈家祠堂的后面，坟前还立 一个墓碑，上面写着
支那大将张自忠之墓。将军的遗体最后由他的老部队三十八师的便衣队找到并于18日运回集团军总部。21日，6辆卡车从集团军总
部启程，护送将军灵柩前往重庆，车队所经荆门，当阳等地，沿途均有各界群众祭奠。在这天下午，车队抵达宜昌，次日，湖北数
百武文官员举行公祭，军乐队奏响哀乐，老百姓则燃起鞭炮，向英灵致祭。忽然，防空警报响起，数十架敌机轰然而至，而此时此
刻，人们却一反常态，满怀悲愤地护送灵柩前行，全然不顾敌机的威胁，而日本飞机目睹了这悲壮肃穆的场面，竟然未放一枪一弹
而离去。据说，那一天，自发送殡的百姓有十几万之多。之后，载着将军英灵的民风号客轮沿江而上，在沿途百姓官员的祭奠中，
于28日抵达重庆。那一天，在重庆储奇门码头，国府最高领袖蒋介石亲率文武百官佩戴黑纱，肃立码头迎接。据说，那一天蒋介石
曾上船抚棺大哭，看来是真动了感情。后来据蒋经国回忆，整个抗战期间，蒋介石办公桌上摆的唯一一张照片，就是将军的遗像。
11月16日，国民政府在北碚双柏树雨台山为将军举行隆重的下葬仪式，将军的棺木上覆盖着大幅青天白日旗。蒋介石冯玉祥率文武
官员主祭。之后，蒋介石亲题“英烈千秋”四个大字置于将军墓前。8月15日，在延安的中国共产党人为将军举行隆重的追悼大会，毛
泽东主席为将军题了“尽忠报国”四个大字。抗战胜利后，北平、天津、汉口、上海、济南徐州等地，纷纷出现了以将军之名的张自忠
路。应该说，将军身后，是极尽哀荣的。将军牺牲后，很多人都有一个疑问，那就是将军当时要是和总部一起突围，是完全可以脱
险的，可是他为什么执意要留下来求得一死呢。今天，站在这里，我似乎有了答案，在将军生命的最后两年里，他常常把“死”字挂在
嘴边。有一次他给别人说：人总是要死的，多活二十年少活二十年转眼就过去了。但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为国家民族战争
而死就重于泰山。其实，将军是用自己肉体的死，换来生命的永恒与不朽。如今，这里是一片和平的土地，但当我们静坐在这里，
享受着和平与安宁时，微风中，依然隐约会响起那首激昂壮烈的英雄战歌！
【《大刀进行曲》响起，歌声中，众演员列队上前谢幕
——全剧终
2017.1.5晨于心远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