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场
时 间：1937年11月上旬某日下午
地 点：南京莫愁湖畔
【莫愁湖边，秋风萧瑟，水木残败。湖边有一张椅，胡青云坐在长椅上看着几份材料，不时看看表，状态有些不安，刘敬穿军装挟
皮包急上
刘 敬：青云，青云，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胡青云：没事，我也正好在这儿给报社赶一份稿子，看你，怎么穿着这一身衣服就来了，准备给我搞军训啊？
刘 敬：我，唉，一言难尽！坐下吧，坐下说。
胡青云：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刘 敬：（点头）嗯，淞沪战场上形势很不好，委员长今天早上下令淞沪战场上我军分两路撤退。
胡青云：这么说，七十万大军，打了三个月，还是把上海打丢了？前几天你们军事委员会的人不是还说淞沪战场进展顺利吗？你们这些军人
都是干什么吃的，啊？天哪，上海一丢，日本鬼子下一个目标就该是南京，咱们的首都南京了！小刘，南京咱们的军队能守住吗？
刘 敬：难说。谁也不想这样，可结果就偏偏是这样！青云，请你相信我，做为军人，我此刻心里，比谁都难受。
胡青云：（习惯打开笔记本）上海一战，我军伤亡情况怎么样？
刘 敬：不要记，你记了报纸上也不准发表的。上海一战，我军伤亡惨重，七十万大军，伤亡过半，剩下的，也都溃不成军，很难在苏宁线
上再做有效抵抗。南京，恐怕真的保不住了。
胡青云：南京一丢，我们中国就只剩下半壁江山了。
刘 敬：是啊，不过我们还会继续和他们打下去！中国大着呢。青云，国民政府已经下令部分政府部门军事机关先期迁往武汉，我奉命打前
站，明天一早就走。
胡青云：明天就走？那咱们——
刘 敬：（摇摇头）青云，对不起，本来我已经跟家里人说好了，周末带你到家里见见面的，这样一来，恐怕还要再等等了。
胡青云：（强笑）正好啊，你南京刘家是有名的豪门巨族，小女子正胆战心惊地不知该怎么进你家门见你父母呢，这下好啦，可以缓期执行了。
刘 敬：你胡说什么！我父母可是普天之下最同情达理的人了。见了面，你们肯定互相都会喜欢的。再说你胡青云大记者是什么可怜的小女
子吗？法国巴黎大学的高材生，连我这个堂堂的上校军官不都是被你降服了的人吗？
胡青云：少胡说！哎，你去了武汉，你家里人怎么办，走不走？
刘 敬：我们家爷爷说了算，他老人家不主张走。再说，走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上上下下二十多口子人呢，反正都是平民，问题不大吧。
胡青云：政府一开始撤退，那我们大公报也就快了，哪我们，只有在武汉见了。
刘 敬：嗯，青云（欲拥抱她，胡青云推开他）
胡青云：哎，张自忠的事怎么样了？
刘 敬：你这个人，怎么每一次约会都搞得像个时事讨论会一样。
胡青云：得了我的大情人，眼下就像那些大学生们说的，中国已经放不下一张安静的书桌了，更容不下一份花前月下爱情！咱们呀，先爱国
救国吧。说吧，张自忠。
刘 敬：没啥说的，委员长下手令让他回部队去了，任五十九军军长，归属第五战区。
胡青云：怎么，这样一个人政府不但不加惩罚，还让他升了官？就这么了啦？
刘 敬：官倒没升，还是他三十八师的老部队。唉，这就是中国的现状啊。大敌当前，有下水做汉奸的，有不战而退拥兵自重的，有守着地
盘和鬼子眉来眼去的，还有公然鼓吹中国战则必败的。要是我们国家四万万人上下一心，同仇敌忾，政令上通下达，小鬼子他怎么
侵略我们！青云，我决定了，到武汉就申请下部队，去和鬼子面对面的去干！
胡青云：你，你一个书生下部队能干什么？
刘 敬：书生？你可别忘了，我可是正宗法国圣克莱尔军校炮科的高材生！
【日本飞机声，轰炸声，刘敬搂住胡青云
胡青云：哎呀，鬼子飞机又来了！
刘 敬：小鬼子，咱们早晚要跟你这算笔账！
——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