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设为首页 回到首页

兰州大碗(4)

发布时间:2012年05月09日 | 浏览次数: | 返回上一页

 

第    二    场
 
 
 
 
时 间:1949年8月
    [黑暗中传来隆隆的炮声,枪声,喊杀声,军号声,通天的火光映红了兰州古老的城墙。渐渐地,一切都安静下来,渐渐地,东方发白。
                  这时,城墙上有一个人在大声呼喊:“兰州人们,还睡着呢嘛,起呀,解放了!”
    [红日东升,嘹亮地歌声唱起来,兰州人们在《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歌声中,和解放军战士一起扭起大秧歌迎接解放
    [城墙上写着鲜红的标语“活捉蒋介石,解放全中国!”“将革命进行到底!”街道上一派喜庆场面
    [哨子声,幕后听见岳老三在对一群人喊:“弟兄们,今个上午干的好,现在吃饭,下午两点我们黄河边集合!”说着话,岳老三穿一件
     黄军衣与中年解放军魏主任上
魏主任:岳老三同志,真是要感谢你呀,要不是你帮忙,我们这些人两眼一抹黑,上那儿找这么多工人来干活?
岳老三:嗳,魏主任,咱们是朋友嘛,客气啥呢,你放心,啥事情都包着我身上!
魏主任:那可太谢谢你了!
岳老三:没事,走,魏主任,我们俩个吃些好的走。
魏主任:这,你去吧,我还是回部队吃。
岳老三:哎呀,部队在城外呢,这么热的天气跑啥呢,走唦!
魏主任:不行,不瞒你说,我没钱。
岳老三:哎,你书包里背的尽不是钱吗?
魏主任:这,这是公家的钱呀。
岳老三:咦,我看你随手就那么花着呢也没有个数。
魏主任:别人没数,咱自己心里不能没数呀,我回去了。
岳老三:那魏主任我请客,我请你行不行?
魏主任:那更不行,我们是有群众纪律的,你去吃吧,下午两点黄河边见,再见!
岳老三:哎,唉,怎么这么死板唦!
    [岳老三整整自己的军衣,爱惜地摸一下胸前某机关发的证章,看看熟悉地街道,一股豪情由心而发,他放声唱起《东方红》;
                    歌声吸引出牛肉面馆的尕锁呐,他看清是岳老三,兴奋地冲里喊
尕锁呐:掌柜的,掌柜的。(马五上)
马 五:喊啥呢?(尕锁呐努嘴,马五兴奋地走上前一拍)嗨,岳老三,才是个你吗?我还当成哪个干部了!
岳老三:(装模作样)马五同志,你好!
马 五:(搞不清)啊,你,啊,好。
岳老三:(兴奋地一把抱住他)哈,老伙计,你好唦,我回来了,解放了!
马 五:你这个岳老三呀,实话是个神出鬼没呀,一直没个消息我还正担心着呢。哎,你不是去了阿干了吗,怎么又这一身打扮回来了?
岳老三:咦,这话说开就长了。那天我连夜跑到阿干,找着我的联手,跟着下窑去挖了两天煤,稀稀吃不住劲儿了,后头又做开老买卖了,
                也挣不下钱。过了一阵马家的兵们开始在山上修开工事了,说是要誓死保卫兰州呢,当官的把那个洋钱一卡车一卡车的往山上拉着
               给当兵的发给叫卖命呢,我脑子一转 嘛, 找了个挑子,天天上狗娃山工事上给马家兵们卖瓜。
马 五:咦,你实话是要钱不要命哪,那一种地方都敢去?
岳老三:那当然,当兵的钱多没处花,敢上山做生意的就我一个,不买我的买谁的呢?你知道一个瓜多少钱?
马 五:多少?
岳老三:一个椭子!
马 五:一个椭子?呔,你抢着呢吗?
岳老三:咋了,他们卖命我也把命豁出来着呢。
马 五:也对着呢,你一天能卖多少个瓜?
岳老三:最少六个。
马 五:卖了多少天?
岳老三:不到二十天吧。
马 五:一六得六,二六,狗日的,岳老三,你发财了呀!
岳老三:不要喊,不要喊唦,挣了一百来个椭子。
马 五:你行呢,嗳,那后头你怎么又和解放军联系上了?
岳老三:你听我说唦,有一天我卖完瓜下来碰见了三个人,说是能不能带个路从马家阵地上绕着过去,给我出了五个椭子,我一想路都认得就
                 答应下了,结果这三个是解放军的侦察员哪,到了解放军那里人家把咱们当人,好好招呼着呢,他们首长说这一两天就打仗呢,叫我
                 先不要回,我就住下了,天天吃上人家的饭人心里不安生,我就帮他们把担架都修给了一遍,这么认得了部队后勤上的魏主任,兰州
                 城打下来我们一搭里进的城,这两天帮助他们找下些工人往黄河边 运 物资着呢。
马 五:怪不得你是这一身打扮!岳老三,看起你这一跑还跑对了。
岳老三:咦,命也险些丢掉,吓死了。
马 五:你好呀,解放了,你又挣下钱了,趁势给自己找下个媳妇,好好把日子过。
岳老三:我才思想着呢,魏主任把我看上了,叫我跟上他上新疆去呢。我又担心给公家干不自由。
马 五:走,先到家里吃饭,吃上些了再慢慢打算!
岳老三:好,这一回我好好吃两碗你的牛肉面,想了,实话想了!
    [二人相拥下
    [一队女兵在乐曲中扭秧歌上
    [王素贞抱一筐香瓜喜气洋洋上
王素贞:同志,同志,辛苦啦,大热天的,快来吃瓜吧。
女 兵:大嫂,我们不渴,谢谢你。
王素贞:跳了这么长时间咋不渴,快吃一点吧!
女 兵:大嫂,不行呀,我们有纪律,不能随便吃老百姓的东西。
王素贞:同志,我可不是老百姓呀,我也是共产党,我是红军,可把你们盼来了!
众女兵:红军?大嫂,你是红军,老红军?(围上来)
王素贞:(喜洋洋把瓜分给大家)可不是,我是红四方面军女兵独立团的,我们的领袖是张国焘!
    [众女兵听了这话像躲瘟疫一样散开了,然后默默把瓜给她放下转身走,王素贞不解的
王素贞:嗳,同志,同志——(一女兵回头)
女 兵:谁是你的同志?张国焘是大叛徒,呸!
    [众女兵跑下,王素贞如雷轰顶,仿佛突然间支撑她的东西垮下了,她追了两步,又蹒跚回头,满面黯然,广播里在放着江西民歌
                  《十送红军》她默默地听着, 任由热泪长流
    [一解放军首长带警卫员走过,又回来
郝明远:大嫂,请问你是不是姓王?(王素贞点点头)王,王素贞,王大姐?
王素贞:你是——
郝明远:大姐,我,我是郝明远呀。
王素贞:郝明远?啊,原先团部的通讯员,小郝子!
郝明远:对呀,是我呀,大姐!你好啊。
王素贞:(摇摇头)你现在——
通讯员:这是我们师的郝政委。
王素贞:小郝子,现在都是师政委了,真快呀。
郝明远:可不是,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当年,你们在景泰过了河,我们部队让国民党军给拦住了,就回了延安,后来,就听说你们,全军覆没了。
                大姐,你还好吧?
王素贞:我,我还活着,我跟着部队过了河,行军,打仗,马家军动员了十万民团围剿我们。最后,部队打散了,我也受伤被俘了,再后来,流落
                到兰州,靠给人家洗衣服为生。我等自己的同志等了十年啊。小郝子,我问你,张国焘真是大叛徒?(郝明远艰难地点点头)那,那我们
                这些西路军的老同志,这些爬雪山过草地, 跟着共产党出生入死的老同志,我们做的这些事,也不算了?
郝明远:大姐,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现在解放了,你还年轻,还能为党工作,对吧,来,我送你回去。
    [王素贞与郝明远下
    [夕阳余辉下,尕锁呐挟着锁呐,哼着秧歌调,走着秧歌步上,香娃子迎面拦住他
香娃子:尕锁呐!
尕锁呐:香娃子,还把我吓了一大跳。
香娃子:尕锁呐,你这两天一到下午就不见了,干啥去着呢?
尕锁呐:我们原先戏班子的人叫着学秧歌调去了,他们要扭秧歌呢。
香娃子:你学下了没有?
尕锁呐:学下了些。
香娃子:扭一下我看!
尕锁呐:这,这街道上不成,罢了,罢了晚上我给你扭。
香娃子:晚上我不看!明天你出去把我也带上。
尕锁呐:把你带上?那掌柜的还不把我的腿打断!我可不敢。
香娃子:哼,看你那一点胆子,给。
尕锁呐:啥,白帽帽,你绣下的?
香娃子:(点头,坚定地)你想戴不想戴?不想戴趁早不要戴。
尕锁呐:戴,我戴!好看不好看?
香娃子:戴上帽子,你就是个回回了。
尕锁呐:我早就是回回了,这帽子我不戴谁戴呢?
    [忽然香娃子吃惊地看他后面,马明灯一身解放军军装上,香娃子扑上去
香娃子:哥,哥!你回来了!
马明灯:我回来了。(香娃子转身跑回)
香娃子:爸,爸,爸!
    [马五上,见儿子悲喜交加
马明灯:爸。
马 五:你回来了?
马明灯:回来了。
马 五:回来了就好,赶紧回家,你妈这半年眼泪就没有干过,你,你这个娃呀,让人操心死了。
    [切光
    [黄河边,幕外岳老三吹哨子说话声:“收工了!好,弟兄们,今天就干着这搭,明个天赶早!”人声。忽然有人喊:“有人跳河喽!
                    ”岳老三飞身上,把上衣一脱纵身跳下河。许久,捞上来投河自尽的花花,岳老三把她扛起来控水,终于花花开始大口吐水,并
                    且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岳老三见她上身接近半裸,忙拿来自己的上衣给她披上。
岳老三:好了好了,没有事了,水吐着出来就好了,价来,坐下,哎哟,你看你这个样子(给她披衣)清醒了没有?年纪轻轻地寻的什么短
               见嘛,解放了, 有啥事情找解放军找共产党嘛,跳河干啥呢?
花 花:(茫然地四下看,忽然大哭起来)哎呀,你把我害下了,你不教我死去救我着干啥呢?
岳老三:嗳,这是个啥话,人不能见死不救嘛,咋了啥?
花 花:大哥呀,你不该救我呀,你把我救了我还是个死呀,没活路了呀!
岳老三:胡说呢,年纪轻轻地怎么就没有活路了,活人还能叫尿憋死吗?想开些唦!
花 花:大哥呀,我真的是没活路了呀……(大哭不止)
岳老三:你说,有啥活不成的,说着出来我听一下,我听罢识着你实话没活路了你再跳去,我不拦,好不好,跳河急啥呢?河在呢嘛,说唦,
                你说,我听着,(花花纠缠不清地哭诉)嗯,天水的,兰州投亲戚来了,没有找着,男人病死了,嗯,欠下三个月的房租,教房东撵
                着出来了,狗日的,嗯,还有娃呢, 没吃的,没住的,好,好,我知道了,就这些事情吗?就这些事就跳河呢吗?哎,那你死掉了娃
                娃怎么办呢?你这个女人哪,想不开,多大个事唦,可跳河 呢。你看,先不要哭,听我说好不好?悄着!你这个娘们尽哭能哭出个金
    元宝来呢吗?谁稀罕你的眼泪呢,听我说!我叫个岳老三,你叫个啥?说呀。
花 花:呜,呜,花花。
岳老三:啥?
花 花:花花。
岳老三:花花?这像是个狗的名字。好了,花花,你听我说,我岳老三也是个穷人,光棍一条,不过家里还有两间烂房子呢,你先把娃带上,
    住着我那儿,饭我给你管,罢了我们再想办法,好不好?
花 花:不行呀,大哥,我拖累你呢,你还是让我死去吧!
岳老三:有啥拖累呢?不就是你和娃两个吗,好的没有散饭浆水面我还管起呢,紧忙还有肉呢,来,起来跟上我走。
花 花:大哥,不行呀,我,我拖累大呀。
岳老三:还有啥拖累唦,一总说,我不害怕!
花 花:大哥,娃多呀。
岳老三:娃有几个,两个,三个?
花 花:四,四个。
岳老三:(坐倒)妈呀,你年纪轻轻地还能生的很,四个!天爷呀。
花 花:大哥,你还是叫我死去吧,没活路了。
岳老三:那不成,谁叫你碰上我岳老三了,岳老三是谁,岳武穆的后人哪,岳武穆知道不知道?精忠岳飞!岳武穆的后人不能给先人丢人!你四
                个娃是儿子吗姑娘?
花 花:姑娘呜呜。
岳老三:四个姑娘,好,四千斤,加上你五千斤,半吨嘛,我扛了!站起来,花花,跟上我走!
花 花:大哥,不行呀,拖累你呢。
岳老三:跟上走!不就是五千斤嘛,我扛上,多大个事唦!
    [岳老三牵花花手下,暗转
    [马五家院子里,马五坐石桌子旁,马明灯端茶上来
马明灯:爸,你喝茶。
马 五:嗯,好,你坐下,坐下我们爷父俩喧一会儿。吃好了吧?
马明灯:吃得都快胀死了,还是我妈做的饭好吃。
马 五:对着呢,世界上最好吃的饭就是个家屋里做下的!外头啥好饭吃上几顿就没味道了,出门了才知道在家的好啊。
马明灯:好像我们兰州人一般都不爱出门。
马 五:就是的,兰州人懒,南北两座山把人挡住眼睛眶子浅下了。不是有个笑话呢吗,一个兰州人出门呢,走了一天哭了两场子,到晚上路上
                遇见了个人赶紧就给 说话呢,  大大,我是兰州柏树巷的人那,你进城给我妈带个话,说我这一阵子走到东岗坡上了。兰州人,没情况。
马明灯:你尕时节在筏子上可老跑宁夏着呢。
马 五:那是卖上命了吃饭呢呀,唉,那时节,苦死了。
马明灯:爸,我们家是个啥成份?我爷是做啥的?
马 五:啥叫个成份?
马明灯:就是啥出身?我给别人说你认得字呢,他们说,回回不念书,只要认字的,家里不是大阿訇就是大地主,所以我想着我爷爷是不是——
马 五:你爷也是个下苦人,我也记得不清,我五岁上你爷无常了的,那个时候家里穷的啥也没有,你爷生了我们兄弟六个,我行五,就叫了个马
    五,弟兄六个活下来的 就是我大哥和我。那个时候日子过的苦哇,你爷死了以后,你奶奶拉的我们两个,靠给人缝衣服,帮忙过日子着呢,
    天天早上要是有钱,赶紧叫我出去买上两把 把柴,一个煤砖,称上三斤糜面,搅上些散饭,但是没有钱,就得等着你奶奶出去干活晚上挣
    下回来才能吃饭,那个时候我也尕些,天天饿得坐着门槛上就是个哭嘛。后头大了些,我哥到筏子上给当小工去了,我七岁,人给介绍下
    到庙滩子一个回民的寡妇家放羊去了,十几只羊,一条狗,天天一早我就放去了,那个时候 的规程是管饭不给钱,屋里还想挣两个钱呢,
    就不叫管饭,天天早晨你奶奶给我揣给两个山药,我鞭子一甩就上了山了,东家给狗准备下两个糜面馍。
马明灯:你吃山药狗吃糜面馍?
马 五:当然,富人家的狗吃的比穷人好。上了山,我把山药和糜面馍掰开,分成两份,狗一份,我一份,这么我也能粘些粮食。
马明灯:爸,你这么苦的怎么识下的字?
马 五:你听我说唦!放给了一年多的羊,那个时候有个甘肃回教教育促进会呢,都是一群回民里头的大人物们搞下的组织,想着叫甘肃回民娃娃
    多多念些书,有钱人要带 头呢,寡妇的儿子也算上着呢,寡妇不想教去,这么着,给我给放羊的工钱,教我顶着上学去了。
马明灯:爸,真有这么个事情呢吗?
马 五:有,当时这么价的情况还多。我初小念给了几年,我哥筏子上跑着又淹死了,这么着我又念不成书了,要养家呢,这么着我十四岁上也当
    了筏子客了,苦哇,筏子上把人苦死了。有一年冬天,我们拉了三筏子水烟,掌柜的叫我搬呢,我精脚精腿子,河上结开冰渣子了,我没
    有站住把一箱水烟摔到河里了,掌柜的心狠,一浆板子下去把我的腿打折了,把我给疼得,钻心着呢呀,后头掌柜的叫人把我抬到屋里不
    管了,我妈见我腿子烂开了,豁出命到掌柜的屋里闹了几场,闹着不成了掌柜的才给我找了个郎中把腿子接上了,要不是我妈,那我这一
    辈子就残废了。
马明灯:(抹泪)爸,后头来?
马 五:后头下不成河了,正好你外爷担上担子卖热锅子面着呢,屋里只一个姑娘,就把我招着去当成招女婿了。那个时候我一个担担子要养两家
    人呢,就这么, 一个麻钱一个麻钱的存,把你奶奶送掉,把你外爷送掉,后头又买下这个小铺铺子,那个时候我一天睡着四个钟头,啥都
    个家干着呢,也不容易呀。
马明灯:爸,实话不容易。
马 五:现在好了,我给你们把铺子也置下了,兰州也解放了,我想着慢慢把铺子给你交给,我也享两天福,明个天你去把公家的衣服还掉,学也
    不用上了,好好学生意吧。
马明灯:爸,那可不行。
马 五:怎么不行?
马明灯:我是共产党员哪,还要干革命呢。
马 五:我知道,兰州一解放,你革命不是就成功了吗!成功了就好好过日子嘛。
马明灯:爸,兰州解放了,可青海、新疆还没有解放呢呀,再说就算全中国都解放了,我们还要继续建设社会主义,实现共产主义呀。
马 五:啥,还这么多麻哒呢吗?那,那多会能做完?
马明灯:爸,共产主义事业是一代人和几代人的事业。
马 五: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你再不回家也不管我们了呗,你给我说个明白话,这个馆子你要不要,我和你妈就老了你管不管?
马明灯:爸,我是个共产党员,我要服从党的安排呢。再说,到了共产主义,就不用你这么辛苦地开这个面馆子了。
马 五:对,到了共产主义天上下炒面呢,我光张下嘴接就行了。
马明灯:爸,你不明白。
马 五:我明白,你要干革命呢,还要走呢对不对?说。
马明灯:爸,我们部队明天一早就出发呢。
马 五:你真的要去呢吗?那这个馆子你要不要?
马明灯:爸,我是共产党员。我有理想和信仰呢,馆子我不要。
马 五:那你现在就给我滚,当你的共产党员去!
马明灯:爸,你听我说!
马 五:我不听,你滚,滚!
    [切光,暗转
    [小院一角,尕锁呐在教香娃子在表演《夫妻识字》
尕锁呐:会了没有,试一下吧?
香娃子:试一下。(两人对唱)
    黑格隆冬天上出星星,
    黑板上写字放光明,
    什么字呀放光明,
    学习,学习二字放光明。
    [两人边唱边表演深情而投入
    [远处马五喊:“还不睡闹啥呢?睡!”
    [两人相视一笑,下
 
 
 
 
 
                                  ——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