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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

发布时间:2012年03月19日 | 浏览次数: | 返回上一页




 

 


 

     

 


时 间:春天,中午
地 点:某医院病房
    [病房,高书记坐在床上,高建兰在一旁看护他
高建兰:哟,爸,你怎么又起来了,快上床躺下。
高书记:我不躺,你大哥啥时候来?给他打电话,告诉他我今天一定要出院。

高建兰:爸,咱们不是前几天都商量好了好好住院治病吗,你怎么又改主意了?
高书记: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没啥大毛病,回头出院我自己找中医,自己拿中药调,最烦的就是这些西医,屁大点事让他
    们一说能吓死个人!还要截肢!我都七十多岁的人了为啥还要遭这个罪?收拾东西,咱们走,这院咱不住了。
高建兰:爸,爸,你别急呀,就算要出院你也等我大哥来了商量一下再说好不好?
高书记:商量个啥?他是我老子 我是他老子?我说了算!走,咱出院!
高建兰:爸,爸,我求你了,再等等好不好,我哥马上就来。
   [墙上传话器响:十九床,十九床,听到没,你们预交的医药费已经用完了,请赶快到收费处交费,不然就停止治疗啦。
高书记:(爆发,喊)老子不治了!交费交费,一天喊三遍,催命啊?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
高建兰:爸,爸,爸!(拦不住)
        [刘素梅上
刘素梅:喊啥,你喊啥?这是医院又不是你家!自己不好好治病还要影响别人,像个做过领导的人吗?我在楼梯口就听见你喊了,
    不像话,老老实实回床上躺着去!你去不去,告诉你,两条路自己选,一条自己乖乖上去,另一条我抱你上去,你上不上?
高书记:(见来真的,飞快上了床,不甘心,欺侮软的)高建兰,你们不让我出院,我就跳楼自杀,死给你们看!
刘素梅:吓唬谁?你跳呀,现在好事的可多,回头把你跳楼的样子让人拍了照片传到网上,让外国人全世界都知道,大通厂有个
    老共产党交不起医疗费自杀了,给你的党抹上黑,这你就满意了,是不是?
高书记:(气馁的)我,我和你没啥关系了,你凭啥管我?
刘素梅:我稀罕管你?我管不为你,过几天你的重孙子就要过满月了,还想见太爷爷呢,你好好治病争取有个好的精神面貌见自个
    儿的重孙子,像你现在这个样子孩子都看不起你!来,躺下!病了要静养,别老自个儿跟自个儿过不去,你不就担心医疗
    费吗,我刚替你交了三万,别看我,是你儿子的钱,抓紧时间治好病,等着抱重孙子,多好呀,对不对?嗳,躺好。
        [高书记顺从地闭上眼,刘素梅走开,高建兰无限感激地走过
高建兰:嫂子,幸亏你来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咋办了。
刘素梅:没事,老人都这样,我也是伺候我爸伺候出经验了,我先去忙点事,你哥马上就来了,别担心。
高建兰:哎,嫂子,你慢走。
   [刘素梅下,高书记慢慢伸出头来看
高书记:那个娘儿们走了?好家伙,跟小钢炮似的,咣咣的。
高建兰:爸,你要再不听话,我就走,让嫂子来看你。
        [高建国上
高建国:爸,建兰。
高建兰:哥,你来了。
高建国:爸,中午饭吃了吗?
高建兰:吃了,吃挺好。
高书记:建兰还没吃饭呢。
高建国:啊,行啦,建兰,下午我在这儿守着,你快回去吃点东西吧。
高建兰:好,我给你们做好晚饭再来换你,爸,我走了啊。(下)
高建国:爸,今天感觉怎么样?
高书记:还那样,大夫说我不发烧了。
高建国:不发烧好啊,不发烧身体就见好啦。爸,下午没事索性我给你洗个脚舒服舒服吧。
高书记:唉,洗啥脚呀,不想动。
高建国:来吧,舒筋活血,洗了舒服。(倒水端来,蹲下)来,爸,水正好,把脚放进来。
高书记:不烫,挺好。
        [高建国埋头为父亲洗脚,高书记想摸摸儿子的头又没摸,但却发现高建国头上的根根白发
高书记:哟,建国,你头上白头发这么多啊。
高建国:可不,五十多岁的人啦,白头发能不多吗?
高书记:唉,咱们家上有老下有小的,可苦了你这个老大啦。
高建国:爸,没啥,咱中国人不都这样过吗,你当年不也一样吗?
高书记:当年日子过的苦,不过好像也没现在这么多事。我爸爸到死也没我的福气,我这个做儿子的可没给他洗过一回脚,老头
    子也苦了一辈子呀。
高建国:爸,你看你,洗个脚算什么,你要喜欢,我以后天天给你洗,好不好?来,擦擦,好,你躺好吧。
王书记:老书记,你好啊,我来看你老人家啦,身体还好吧?
高书记:哟,王书记来了,好,好,你那么忙,就不用来回跑了,大老远的。
王书记:咦,你老人家有病我是一定要来看看的,谁让我和老高是搭档呢,对吧,哈哈。
高建国:哟,王书记来了。坐,快坐。
王书记:老高,报告你一个好消息。
高建国:啥好消息?
王书记:公司决定,把咱们车间和恢复生产的二车间三车间合拼,成立一分厂。
高建国:太好了,这下我们的油田设备压裂车和蒸汽车都可以干了,太好了。利润能翻几番!
王书记:你猜谁来当这个一分厂厂长?
高建国:谁?
王书记:你,董事长亲自提名的,老高,祝贺你呀。
高书记:建国,这回更得好好干啦。
高建国:那,你呢?
王书记:我还是和你搭班子,当书记。高厂长,合作愉快呀。到咱们这个级别,就可以拿年薪啦,终于熬出头啦。
高书记:怎么,还有年薪?
高建国:拿年薪,多少钱。
王书记:咱们管处级,拿最低档的,一年八万吧。
高书记:嘛,八万?这还是最低档的?高出工人收入好几倍了!如今的官可真值钱那。
高建国:王书记,干工作我不推辞,但是这个年薪我不拿。
王书记:不拿,老高,你傻啊?眼下可是经济社会,你儿子结婚,老爷子住院,不都需要钱吗?这是人家给的又不是你要的,怕
    什么?
高建国:王书记,咱们车间最优秀的工人拿计件工资一个月也不过两千出头,咱一下子拿这么多钱,以后怎么当这个领导,这钱
    烫手啊,我不拿,也拿不起。
高书记:我赞成,这个钱拿了让人直不起腰来,工人会骂娘的。
王书记:哎呀,二位,都啥年月了,咱们这观念是不是该改改了?经济社会,多劳多得,天经地义呀,工人有啥意见?现在的工
    人观念也早变了,前几天还有个工人给我说,王书记,过去我最烦当官的出去大吃大喝,现在我乐意看领导出去吃喝,
    为啥,领导一吃饭就意味着又接活了,工人就有收入了,对不对,咱们的工人观念也在变呀。
高书记:王书记,你听来的这话叫屁话,假话,没有工人乐意看着领导搞腐败,他这么说是想让你高兴,工人一旦不给你说真话
    就不拿你当自己人啦!你还高兴呢。
王书记:老高,你再考虑一下,明天任命就下来了。
高建国:王书记,这事不用考虑,要是拿年薪,我宁肯不当这个厂长。
高书记:我双手赞成!王书记,这个钱是不能拿。六零年那场大饥荒你们都知道吧?饿死两千多万人,那时候,街上走的没一个
    肚子不饿的,可是,银行粮站百货商店照开,不要说抢,连偷的人都很少,为嘛你知道吗?因为老百姓们都眼睁睁地看
    着几千万共产党员和干部和他们一样在挨饿受穷!这种饥荒要是放在今天,有啥后果你敢想吗?
王书记:哎呀高书记,你说的这都是老黄历了呀,这点钱算啥呀?我告诉你,有的大型国有企业老总一年拿几千万的都有,时代
    变啦。
高书记:我知道时代变了,可中国共产党的党章没变呀,谁拿多少年薪我都没意见,就一条,要想拿年薪,你就该先把党退了,
    因为这跟咱党的宗旨不符!不是共产党员干的事!
王书记:哎,高书记……
高建国:王书记,对不起,我爸病着,别再说了,这个事,就这样了
吧。
王书记:那,那好,那我先走了,老高,我劝你还是再想想,好吗?
高建国:好吧。(王书记下)
高书记:建国,你做的对,我支持你!
高建国:爸,你病着,别太激动,躺一会吧,好吗? 

        [高书记躺下,高建国走出房门,颜丽上,她穿着漂亮的时装,显得美丽动人
颜 丽:建国,高建国!
高建国:颜丽,你回来了?
颜 丽:回来了,看看,我怎么样。
高建国:漂亮,既年轻又漂亮,我都不敢认啦,变化真大。
颜 丽:想我了没有,来,拥抱一下吧。
高建国:别,别,公共场合,握手吧。
颜 丽:好吧,建国,你过的怎么样,还好吧?
高建国:还好,你这丫头,连师傅都不叫啦。
颜 丽:怎么,你现在还想当我师傅吗?
高建国:不敢,不敢了。你在南方看来干的不错。
颜 丽:凑合吧,人挪活树挪死嘛,建国,还记得我走的时候给你说过的话吗?
高建国:什么话,(见颜丽瞪眼)噢,噢,记得,记得,可我这儿,走不开呀,你看,父亲在医院病着,小勇又刚生完孩子,我
    怎么走?
颜 丽:问题是你想不想走。我回来时老板可说了,像你师傅这样的劳模技师,只要肯来,一个月一万起步,以后还可以涨,怎
    么样?
高建国:一个月一万?钱给的可真不少,可是,我真的走不开呀。
颜 丽:好,好,我相信你,那你也老实告诉我,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到底想不想娶我做老婆?
高建国:颜丽,你现在问这话还有意义吗?
颜 丽:当然有意义,你要是真的在乎我,爱我,我就回来,和你一起伺候老人,拉扯孩子,日子穷点苦点我不在乎。
高建国:颜丽你——,你没觉得为我这样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不值吗?
颜 丽:我没觉得你老,我认为值得。哎,痛快给句话行不行,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我,到底喜不喜欢我?
高建国:我——,你让我咋说呀。
颜 丽:说心里话,说呀!
高建国:颜丽,你年轻漂亮,人品又好,说真话师傅配不上你,你能找到更好的……
颜 丽:你用不着说这些没用的,你就说心里有没有我这个人。

高建国:颜丽,我——
颜 丽:说呀!

高建国:说没有想过是假话,可我,可我心里真的还放不下你嫂子。
颜 丽:(大怒)什么,你说什么,你放不下她?她这样侮辱你伤害你,跟一个比她小十岁的家伙私奔,弄得你一家人在厂里抬
    不起头来,到现在了你竟然还放不下她?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好的?
高建国:颜丽,话也不能这么说,你嫂子一直是个好女人啊,是师傅这个人不好没本事没把人家留住啊,咋能怪人家呢?她这个

        人啊,就是太好强,太浪漫,不甘心当个普通女人,她这样的人在外面肯定会吃亏的,老了也不会好,我,我就想等等,
    等她老了,想安稳了,再把她接回来。颜丽,师傅就是个普通工人,就想好好干活,好好过日子,要说这辈子还有点啥
    想法,就是和你嫂子一起过完这辈子,就这,真的,再没啥想法了。
颜 丽:我明白了。我走了,建国,你真是一个金子一样的男人。我不会放弃你的!我明年再来找你,你保重。
        [颜丽掩面哭泣下。高建国怅然望着她的背影,许久
        [光切,复亮,高建国推高书记坐轮椅上
高建国:爸,今天天气不错,咱们上那儿转去呀?
高书记:我想到厂里转转,想再看看咱们的大通厂,以后怕是见不着了。
高建国:爸,你别瞎说,一点小毛病,大夫动个手术就好了,你老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高书记:行了,你就别哄我了,当你爸真的不懂呀,你说我诊断书上写的左胫骨Ca是啥意思?
高建国:大夫不是说了是骨髓炎吗?
高书记:得了吧,别骗我,你爸小时候在天津上的是教会学校,英文我懂,Ca的英文全句叫凯扫,意思是恶性肿瘤,癌呀,我懂!
高建国:爸,我——
高书记:行了,你啥也别说了,你爸今年快八十的人了,重孙子都有
啦,死就死呗,人都得死呀,怕个嘛?(静场)
高建国:爸,进厂区了,你想看那儿?
高书记:就顺大路往前推吧,里头不看了,人家南方现在是从小作坊改大工厂了,你们倒好,大工厂改小作坊了,倒回去了。唉,
    大通厂啊,建国,你知道咱大通厂从那儿来的吗?
高建国:知道一点,不太详细。
高书记:咱大通机器厂,是左宗堂为了收复新疆,为前线将士造枪炮子弹,一八七二年在兰州建的,当时叫兰州制造局,据说是
    委托那个叫胡雪岩的商人从汇丰银行借了四百万两白银建成的,一百三十多年啦。当时是东有江南制造厂,西有兰州制
    造局,这是中国近代机器工业的鼻祖啊。
高建国:爸,左宗堂以后呢?
高书记:左宗堂走了以后这厂也就不行了,到了民国,也就是给军阀修修枪炮,还给马家军造过银元,啥都干,三四百人的厂子,
    没啥意思。直到解放以后,国家一五计划把咱大通机器厂定为石油机械定点厂,咱大通厂才迅速壮大啦,到了一九五六
    年就有两三千人规模,当时西北最大的机器厂啦。咱们生产的石油机器,大半个中国的油田都在用!那时候,大庆油田
    指名要咱的抽油机,抽油杆,为嘛,咱造的最好呀!
高建国:我进厂的时候咱厂可不太好。
高书记:那时文化大革命嘛,全国大乱那,谁能好,可到了七八年以后,咱们厂恢复也是最快最好的。
高建国:对,我记得八十年代初咱们厂生产的抽油机和抽油杆还得到美国石油协会的认证大量出口呢。
高书记:那个时候两届厂领导也好,咱厂全盛时期六千多工人呢,那个时候,大通厂是兰州最好的企业,一般人想进来得请省上
    领导批条!那个时候做个大通厂的工人多自豪啊。
高建国:可不是,咱们大通厂工人的通勤车也是全兰州头一份吧?
高书记:那当然,省上人大开会都得找咱借车呢。唉,好景不长啊,到了九十年代那些厂领导,是黄鼠狼下耗子,一窝不如一窝
    呀,不是官迷总想着往上爬,就是害了钱痨,啥钱都想要,啥钱都敢拿。有一个厂长正事不干专爱挖路,年年挖,时时
    挖,气得大伙儿全骂,这小子到底是把他妈埋那儿啦,唉,就这样,改革啦开放了,国家进步啦大通厂偏偏垮啦。唉,
    大通厂,有那么多优秀的机械工程师,有那么多像你和唐老鸭这样身怀绝技的工人技师,光八级车工四五百!怎么样?
    全下岗啦!一个工厂,如果不能让自己的工人学有所用,工人在自己的工厂得不到应有的尊重,它注定是要完蛋的。
高建国:爸,你说的太对了,人家总说机器工业是一个国家工业的心脏,心脏不好,身体再强壮也不行。
高书记:这话没错,德国人经过两次世界大战为啥还那么强?人家机器工业世界第一,没有好的机器工业,你飞机造的多好,火
    车跑的多快,一打听,发动机全是别人造的,哪那儿行?
高建国:人家说这是国际合作惯例,没问题。
高书记:这是吃撑了胡说!老百姓说的好,谁有都不如自己有,自己有了,才不让人卡住脖子,腰杆才硬,说话气才粗!
高建国:爸,听说咱们这块地方以后要建一个车站大广场,成为欧亚铁路的一部分。
高书记:那咱厂咋办?
高建国:说要搬迁到秦川开发区去,国家投资新建一个厂。
高书记:好啊,这就对了,没有像样的机器工业,开发大西北就是句空话!不尊重产业工人,就不会有真正的现代化!六十年代
    初,我去大庆送机器,正赶上石油部在大庆开现场会,我们也跑去参加了,记得当时的石油部长余秋里,站在台上喊:
    王庆喜来了没有?台下王庆喜站起来说来了,几个部长跑下去,一下子把王庆喜抬起来,绕着会场跑,一边跑一边喊:
    向王庆喜学习,向铁人致敬!我告诉你说,当时你爸我现场上万名工人一样,腾得一下感觉全身都着了,好像身上流的
    不是血是火红的钢水!那热度能把地球都化开!那可真是个火红的年代呀,那时候,国家的部长们能扛着工人跑,我们
    这些工人扛着咱年轻的共和国拼了命的往前赶!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如今那,这点精气神全散了,现在的人没嘛,就一
    个字,俗!可人本来是需要一点精神的呀。
高建国:爸,回吧,还要给你重孙子办满月呢。
高书记:啊,我都忘了,回,快回家。
        [轮椅推到舞台左侧,建兰、小洁、小勇、秀秀、唐老鸭、老王头、王书记、刘素梅都迎了上来,桌上摆好了酒菜
唐老鸭:高书记,恭喜你呀,抱重孙子了。
老王头:是呀是呀。
高书记:同喜同喜,秀秀,快把孩子抱出来给大伙看看。
  秀:是,爷爷。
        [秀秀抱孩子出来,大家又一片赞叹声
唐老鸭:方头大脸,多体面的孩子。
王书记:一笑嘴挺大,是个当官的料。
老王头:孩子赶上好时候了。
  人:是呀是呀。
高书记:来,诸位,今天我高某人重孙子满月,特备了一杯薄酒,请大家都举起杯来,第一杯,祝啥呢?
  秀:祝爷爷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王书记:好乖巧的孙媳妇,来,干了!
  人:祝高书记健康,长寿!
        [这是上来个军人
  人:请问唐师傅在这儿吗?
唐老鸭:我就是,你是——
  人:我是酒泉基地的。这是我们站长写给你的信。

        [唐老鸭边看军人边说,唐老鸭激动起来,拼命点头,军人下
唐老鸭:诸位,这个满月酒我不能喝了,我要先走一步,酒泉卫星基地的同志请我去解决一个小难题,我走啦啊。
高书记:哎,唐老鸭,跟人家谈好多少钱没?
唐老鸭:(生气的)瞎说啥呢?你猜人家对我说什么?他说国家需要你!听到吗?国家需要我!我等这句话等了三十年了,说什
    么钱,庸俗!(跑下)
        [众人大笑
高书记:好,他走了,咱们喝,这第二杯酒,祝我这个重孙子——
老王头:叫什么名字?

高书记:叫高飞,希望他这一生,比他爸、他爷爷、太爷爷都能飞的高,飞的远,好不好,来,干杯!
王书记:高飞,好名字!
高书记:咱们在座的诸位都是大通厂的老人了,这第三杯酒,祝福我们的大通厂就像凤凰浴火重生,再造辉煌!
  人:干杯!

 


                               ——全剧终

                                          20101220日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