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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列车(5)

发布时间:2017年03月21日 | 浏览次数: | 返回上一页

 

 

 

 

第二场

 

 

 

 

 

时 间:193682日凌晨

地 点:哈尔滨火车站

    【随着一声汽笛轰鸣,一列机车隆隆驶过。舞台中心部分光启,几个凶狠的日军宪兵,手执挂着太阳旗的长枪,如临大敌的四处把守着。

    忽然,有人喊:“什么人,站住!开枪了!”啪,啪两声枪响,大野泰治挂着军刀与穿一件大褂的远间重太郎上,后面跟着一个宪兵军曹

大 野:混蛋,为什么打枪?

军 曹:报告大野少佐,哨兵发现铁道旁有可疑人员活动,所以开了枪。

大 野:可疑人员抓住了吗?(军曹摇头)告诉哨兵,没有命令,不许乱开枪,马上,马上从新京要来一位重要人物,一定要小心警戒,有事情不

    要大惊小怪。

军 曹:是!(下)

    【大野泰治有点心烦意乱地来回踱步,看表

大 野:远间,老头子在电话里是对你说他在零点三十分到哈尔滨火车站吗?

远 间:是的没错,我记得清清楚楚。

大 野:怪了,这个时间没有从新京开过来的客车呀。

远 间:老头子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搞了一辈子秘密情报工作,做起事来神出鬼没的,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说零点三十分到,就一定会零

    点三十分到。

大 野:(有点迟疑问)你说,老头子这么急急忙忙的从新京赶过来,会有什么事呢?不会是为了咱们今天要处决的这个犯人吧?

远 间:我猜八九不离十是为了这个共党女犯人。大野少佐,兆头大大的不好啊,老头子一旦发起脾气来,鬼神也会发抖的。

大 野: 哼,我们有什么错?整整八个月了,我们什么办法没有想过?该做的,不该做的不是都做了吗?人都瘦了一圈!可她就是不肯招供,我们

    有什么办法?

    【小林宽重留一绺小胡子,带黑眼镜,挟一只皮包,穿一身黑色西服,如幽灵般上

小 林:没有办法,不就正说明你们无能吗?

    【大野与远间忙立正敬礼,看得出他们真的很怕这个鬼老头

大 野:大佐阁下,卑职大野泰治和远间重太郎中尉在此恭候多时了。

小 林:嗯。

远 间:大佐阁下一路辛苦了,请到车上坐吧。

小 林:不必了,我看在这里说话挺好,让他们几个站远一点。

大 野:是。(从哨兵喊)喂,你们几个,站远一点!(陪笑)大佐阁下是乘汽车从新京赶来的吗?

小 林:我做什么车来重要吗?给我讲一讲这里的情况吧。

大 野:情况?大佐阁下想了解哪一方面的情况?

小 林:别给我装糊涂,犯人,你们今天要处决的那一名共党女犯人的情况,老老实实讲,不许隐瞒!

大 野:是!这个女犯人她,她、、、、、、

远 间:赵一曼。

大 野: 对,对,起码她现在叫这个名字,赵一曼,大佐阁下想知道、、、、、、

小 林:为什么要处决她,处决她的理由是什么?

大 野:是,是,报告大佐阁下,这个女人被皇军捕获已经有八个月了,这期间我们用尽了各种办法进行审讯,可惜,可惜没有任何有效的进度。

    因此,因此我们觉得,因为这女犯人被捕时间这么久,就是,就是以后开口招供了,她提供的情报也失去了时效性。所以我们,我们报请

    滨江省警务部核准,决定把该女犯人、、、、、

远 间:赵一曼!

大 野:对,对,赵一曼,押到捕获她的珠河县就地处决,杀,杀一儆百。

小 林:这么说,你们在八个月的时间里,始终没有撬开她的嘴巴,口供是零!对吗?

大 野:是,是,基本是这样。

远 间:其实她倒也说了不少话。

小 林:什么内容?

远 间:都是些反满抗日的废话,废话。

小 林:混蛋,废话就等于没说!

远 间:是,是,大佐阁下说的是。

小 林:大野泰治,我问你,你在几个月前给关东军司令部和满洲国警务部关于该女犯的报告是怎么说的?

大 野:这,阁下,时间太久我记不太清楚了、

小 林:(打开皮包)这里有,从这里念!

大 野:是。经证人指认,该女犯确系中共珠河县委核心成员,并且在赵尚志领导的抗联第三军担任要职。据证人讲,赵尚志主持开会时,该女犯

    与赵尚志并肩而坐,而且发言极受重视,因此,因此可以断定,赵一曼就是以珠河为中心,把三万农民坚固地组织起来的中心领导者。

    这一点,这一点是肯定无误的、、、、、

小 林:好了,再把你半个月前呈请处决女犯赵一曼的报告念一下,又不记得了,这里有,就这一段,念!

大 野:是。因此我们认为,该女犯在共党组织中属于低等角色,并不掌握什么共产党方面的核心机密,而且由于被捕时间过长,她所能提供的情

    报也属于过时无效,因此、、、、、

小 林:好了!先说这个女人在中共珠河县委和赵尚志的共产第三军担任要职,是把珠河县三万多农民坚固地组织起来的中心领导者。这里又说这

    个女人属于低级角色,没什么用处,你当我们是什么,是傻瓜吗?(暴怒,一拳将大野击倒)

大 野:是,阁下,是我们,考虑不周、、、、、、

小 林:考虑不周?关东军参谋长阁下认为你们是因办事不力,有意编造谎言,贻误军机!要把你们军法从事!

远 间:怎么,这,这点小事竟然惊动了参谋长阁下吗?

小 林:小事,这是小事吗?这几年,赵尚志和他所属的中共抗联第三军给皇军和满洲国的治安造成多大的麻烦?可是关东军司令部对这群红胡子

    的情况长期以来几乎是一无所知!自从你们报告说抓到了赵尚志共党军中担任要职的女共党,参谋长阁下就指示大家密切关注你们审讯的

    结果,希望能够从口供中得到赵尚志第三军的组织结构,人员编制,战斗能力,还有他们的情报系统,后勤供应,冬季密营所在地。这几

    项有一两个地方有突破也好呀,结果你们呢,八个月,八个月对一个弱女子竟然一无所获!最后还敢编造理由,欺骗上级!大野,你在哈

    尔滨这个花花世界住腻了吧?要不要担任一支讨伐队指挥官在原始森林里干上两年?

大 野:阁下,对不起,我,我错了!

小 林:错了,你错了?你的行为是犯罪!要不是我看在你们两个追随我多年的份上,力劝参谋长阁下息怒,派我来了解一下情况。你大野的下场好不了!

大 野:是,是,多谢阁下关照,给您添麻烦了。

远 间:阁下,其实也真怪不得大野少佐,大野少佐的工作精神阁下是知道的,他——

小 林:那你说该怪什么人呢?重太郎,你是东京帝国大学医学系毕业的高材生。我本人对你追求科学的精神也是极为赞赏的,你说说看问题出在哪了?

远 间:是,阁下。这个叫赵一曼的女共党最初是被珠河警备队那帮傢伙抓住的,我们接手的时候他们已经审讯了七八天,警备队那帮傢伙阁下是

    知道的,就知道蛮干,也不讲个质量和审讯节奏,他们用鞭子打犯人的伤口,用烟头和烧红的烙铁烫,还压了几次老虎凳,实在没办法了

    才把奄奄一息的犯人交到我们手里。这帮不懂科学的傢伙,真拿他们没办法。

小 林:你接手后怎么样啊?

远 间:我们先让犯人静养了几天,等到女犯人体力有所恢复后才开始审讯的。一开始,我根据对象时女犯人,各个方面比男人更加敏感的特点,

    决定先用竹签子扎她的十根手指。

小 林:嗯,这一招对女人灵,不过很多男人也受不了。

远 间:阁下,我通过科学严谨地分析,觉得光用竹签还不能给犯人带来最大生理上的痛苦。因此我又发明了一种带毛毛刺的铁签子,第一轮竹签

    子用过后如果犯人还不招,就再钉烧红的铁签子,这样做,经过我观察犯人往往表现的极为痛苦,简直痛不欲生。

小 林:嗯,很好,结果呢?嗯,当然是,你继续讲。

远 间:之后根据犯人的承受力我决定给她灌汽油。

小 林:汽油?通常不是用辣椒水吗?

远 间:是的阁下,不过经过我计算,加了汽油的辣椒水灌下去对犯人的内脏刺激和伤害更大!为了增加效果,给犯人带来最大的生理痛苦,我还

    会在汽油辣椒水里加上一些小米粒。这样,给犯人灌下去后,再用杠子一压,犯人吐出来的小米粒往往带着血珠,真的痛苦极了。

小 林:慢着,你们一天给犯人灌几次?

远 间:最多三次阁下,再多犯人就会昏迷失去知觉。

小 林:我们那里一天最多灌两次,犯人就会人事不知呀,你有什么经验?

远 间:阁下忘了我是个医生啊,每次犯人快失去知觉时我都会给她注射一些强心针,兴奋剂之类的药物让犯人始终保持清醒。

小 林:嗯,很好。这是一条很科学实用的经验。结果呢,当然还是没招对吧?

远 间:后来,宪兵队的几个傢伙提议说试一试剥肋骨的刑法,我们当时也是没办法,就放手让他们干了一下。

小 林:什么叫剥肋骨?

远 间:就是找一个手劲大的傢伙在手指缝里捏上几颗圆头子弹,用力在犯人肋骨上划过,往往犯人被划的鬼哭狼嚎,但在这个女人身上却丝毫没

    起作用。真是不可思议!

小 林:后来怎么样?

远 间:他们快把犯人折磨死了,我们只好停止审讯,把犯人送进了医院,结果差点闹出大事来。

大 野:远间!

小 林:蠢货,闭嘴!,差点闹出什么大事来?

远 间:这个——

小 林:老实说,快点!

远 间:是,阁下。这个女人在医院住了八天,居然策动了一个护士和看守她的一名满洲国警察,两个家伙居然不顾死活地帮助她逃跑。

小 林:有这样的事情,逃出去了吗?

远 间:他们策划的很周密,等我们发现,他们都逃出哈尔滨城区三十多公里了,离密林只差几公里,要是我们晚一步,让他们钻进了密林,那后

    果真是不堪设想!

小 林:他们之间过去认识吗?

大 野:阁下,事后经我们审讯他们过去互不相识。

小 林:两个普通支那人,一个还是警察,在短短八天时间竟然被这个女人说动,甘愿冒着送了命的风险帮助她出逃,这个女人真是了不起呀!

远 间:可不是,宪兵队的那帮家伙私下说,幸亏这个女人不会说日语,否则——(大野用力咳)

小 林:哼!那两个帮她出逃的人现在怎么样了呀?

大 野:报告阁下,男的已经打死了,女的打成了精神病,在牢里。

小 林:嗯,对这种协助反叛之人,我们切切不能心慈手软,一定严惩不贷!

  人:是!

小 林:远间你接着讲,之后又用了什么审讯方法?

远 间:阁下,到了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我写信请教我在东京帝大的老师,阁下知道,他们都是日本国内顶尖的科学家。他们告诉我,他们的

    医学实验室刚刚发明了一种电刑,能让受审人身上每个细胞的痛苦都达到极限,普通人根本无法抗拒这种电刑。大野少佐请示了警务部后

    专门派人从国内运来了一台。

小 林:哼,这种事我们居然都不知道!好了不要解释了,简单说这种机器使用效果怎么样?

大 野:阁下,效果非常好,我们按照说明把几个电极接到犯人身上最敏感的部位,然后把电流逐步增大,犯人终于忍受不住痛苦喊叫起来了。

小 林:喂,你们过去对这个赵一曼用刑她不出声吗?

远 间:多半时候一声不吭,还会瞪着一双大眼看你,那个眼神,那个眼神是很厉害的。

小 林:哼哼,帝国第一流科学家发明出来的电刑具只是让犯人喊了两声吗?真是了不起呀。

远 间:阁下,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用过电刑后,犯人身上多处被烧伤,再加上过去几个月的审讯,犯人身上几乎可以说体无完肤啊。另外,由

    于多次受刑,使用药物,犯人身上的器官已经出现功能衰竭的症状。应该说,这个女人不光有钢铁一样的意志,还有超过常人数倍的生命

    力。这一点从科学的角度根本就无法解释。但即便这样,这个犯人也活不长了。

大 野:因此,我们商量了一下,与其让她默无声响地死在监牢里,还不如把她押到她曾经工作过的珠河当众处决,这样对当地反满抗日分子也是

    一种震慑。阁下,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呀。

小 林:原来是这样!这个女人既有出众的口才,又有钢铁般的意志,我倒是真想会一会这个女人。你们原定计划准备怎样执行死刑?

大 野:报告阁下,我们准备了两列车厢,准备现在押送女犯人前往珠河。死刑将于今天上午在珠河小北门执行。

小 林:从这里到珠河有多长时间?

大 野:火车行驶三个小时,阁下。

小 林:犯人带来了吗?

远 间:报告阁下,已经押到了。

小 林:那很好,我们上车,按你们原定计划执行吧。

  人:是!

    【三个人从后面登上亮灯的客车车厢

小 林:嗯,这里还不错,三个小时时间,三个小时的较量,你们说,在这三个小时里,我能不能,唔,说服她写一个唔。比方说脱党声明之类的

    东西?如果她同意了,就立即停止执行死刑,列车开回哈尔滨,

远 间:阁下,让她写这个声明就,就,有什么用呢?

小 林:你不懂,中国人有句话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只要她答应写个简短的声明,就等于开了个针尖大的小洞,难道以我们日本人的精神,不该

    开一辆汽车过去吗?哈哈哈、、、、、、

    【三人大笑

    【两个宪兵挟赵一曼上,狠狠地扔在地上

小 林:大野,喂,你们这两个傢伙,这是干什么?赶快把这位女士扶起来!

    【这时赵一曼推开要扶她的手,自行艰难地站起来,她穿一件火红的中式女上衣,左肩有些不便,她平静地注视着对面的三个鬼子

小 林:赵女士,请坐吧。(赵一曼坐下,小林行礼)鄙人小林重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静场)

赵一曼:(许久,缓缓地)我想,咱们之间,就不用这么客气了吧。

小 林:(一愣,大笑)哈哈哈——赵女士果然是快人快语,佩服,佩服!(坐在对面)喂,远间,给赵女士倒一杯水来!

    【远间端水上,赵一曼喝一口,但每一口都咽得很艰难

小 林:怎么,这帮家伙平时连水都不给赵女士喝吗?真是太不像话了。

赵一曼:没关系,苦日子过惯了,我还过得去。

小 林:赵女士告诉他们你是山东人,不过听口音,赵女士应该是四川人啊。

赵一曼:此时此地,我是什么地方人重要吗?

小 林:哈哈,聊天嘛,闲聊而已。赵女士是四川什么地方人呀/

赵一曼:湄洲。

小 林:哈哈哈,赵女士果然风趣呀。本人多年前在四川住过几年,风土人情嘛也略知一二,你们四川人遇到倒霉事了就会说自己下湄洲了,对吧?

    唔,我对四川的青山绿水很有感情哪,吃了多年的长江水,真怀念那个味道啊。

赵一曼:是啊,中国的长江水,这么宽,养育了多少中国人,也喂养了不少畜牲呢,

小 林:嗯,很好,很好(心怀愠怒)到了这种时候,赵女士还不失机智,真是了不起呀。不过赵女士是不是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呢?

赵一曼:知道。

小 林:应该说这列火车对于赵女士来说就是一列死亡列车,当这列火车开动后再停下,就意味着赵女士的人生也就此走到了终点。我知道,此时此刻,

    赵女士心里做何感想呢?

赵一曼:我准备好了,我已经准备好了很多年了。

小 林:是这样,听说赵女士今年只有三十一岁,正是人生最美好的时节,可惜呀。当明天来临,阳光普照之时,赵女士要面对的却是死亡和无穷的黑暗。

    我想知道,面对死亡赵女士又有什么感想?

赵一曼:我又一次自由了!

小 林:(怒气渐升)很好!

大 野:(手握电话阁下,前方机车已经升火待发,我们——

小 林:开车!

大 野:是。(对电话)开车!,去珠河。

    【汽笛声长鸣,火车缓缓开动,渐渐加速,光切

    【在火车行进中,一束追光打在出现在平台上的赵一曼

赵一曼:大家都叫我赵一曼,其实,赵一曼是我来东北从事抗日地下工作时起的化名。我本姓李,我的真名叫李坤泰。190510 25日,我出生

    在四川宜宾一个叫白杨嘴的小山村。那是一个旧制度风雨飘摇,新思想正生根发芽蓬勃发展的时代,是辛亥革命的前夜,也是近代中国史

    上最黑暗的时代。爸爸妈妈一共生下我们姊妹兄弟八个,我排行老七,所以从小也是最受父母宠爱的小女儿。我的家庭在当地来说是很富

    足的,因此我度过了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甚至还受到很好的教育。这为我之后从事革命工作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基础。我的大姐夫郑佑之

    同志是中共四川早期有名的革命者,也是中共宜宾地方组织的创始人。在大姐夫的帮助和指导下,我在十八岁那一年加入了共青团,二十

    一岁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依旧是在入党那一年,我了离开家乡,到宜宾女子中学去读书。记得那是1926年,也就是在那一年的晚些时候,

    我离开了家,离开了四川,成为了一名职业革命者。从那时起,我就再也没回过四川,回过白杨嘴村的家。记得离家的那个冬天,母亲正

    重病在床,她老人家流着泪对我说怕是以后再也见不到我了。我那时还年轻,还不懂什么叫生死离别,就那样匆匆离去了。不知道妈妈她

    老人家如今还健在吗?可惜真的像她老人家说的那样,她再也见不到她心爱的女儿了。天亮的时候,她的女儿就要死啦。真想家呀,真的

    很想我那被一层层红红的山峦包围下,在翠绿的竹林掩映着的小山村,想念我那些分别十年的亲人们。十年啦,家乡还好吗,亲人们,你

    们还好吗?最近在梦里常常会梦见你们的笑脸,就连我最不喜欢的大哥,在梦里也是那样可亲可爱。真的想回到家乡去,再像小时候那样

    和小伙伴们坐在小河旁,唱起欢快的歌谣

    【光切

    【欢快的川音童谣起:

张打铁,李打铁,

打把刀刀送伯伯。

伯伯留我歇,我不歇,

我要回家学打铁。

张来看,李来看,

一睃睃斗个抱鸡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