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场
时 间：前场第二日
地 点：景同前场
[军鼓声息，渐归于寂
[皇宫门外喧杂声，有文武群臣跪在那里求见皇帝，声声哀求
[追光起，诸葛尚戎装佩剑，带数名武士在宫门看守，刘谌气冲冲上
诸葛尚：臣诸葛尚拜见大王。
刘 谌：哼，让开！
诸葛尚：请问大王要去哪里？
刘 谌：这还用问？我要面见父皇！
诸葛尚：大王请留步，皇上有旨，所有人等，一概不见。你看这些文武大臣，在这儿都快跪一天了，皇上也没有传见。
刘 谌：我是他的儿子！他连我也不见吗？哼，身为一国之君，在强敌入侵之时，国家还尚有可为之日，不顾文武大臣百官反对，不
顾天下万民安危，擅自决定举国投降！然后躲在宫里做缩头乌龟就可以没事了吗？大汉的天下是先帝与丞相率众先辈们打下
来的，是大汉百万子民的天下。他怎么能仅凭几个吓破了胆的大臣劝说就擅自决定投降？他置先帝于何地？又置天下人于何
地？不行，我一定要和他理论，他必须收回成命！让开！
诸葛尚：大王，没有皇上圣旨，你不能擅自闯宫门！
刘 谌：我能！（拔剑）让开，都给我让开！
诸葛尚：大王，请把剑收起来！（众武士严阵以待）大王，请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小小看守宫门的护军！
刘 谌：哼，你们护到什么时候？护到邓艾的大军入城之时吗？护到那个贪生怕死的皇帝跪在魏国大军的铁蹄下之时吗？国家百姓养
你们这些人是为保护卖国之人吗？诸葛尚，身为七尺男儿，站在这里你不觉得自己很可耻吗？呸，亏你还是诸葛丞相的后人！
诸葛尚：（喊）我知道我很可耻，我知道作为热血男儿我宁肯死上一百次也不愿站在这里忍受亡国降敌的屈辱！可我又能怎样？你呢，
你又能做什么？你进去见到皇上又能怎么样？跪下来苦苦哀求管用吗？大王，请站开，现在我能做好的只是把这道门看好，
因为我们这些人也再没有别的事好做了。
刘 谌：嗯，你说的对，见了他又能怎么样，哀求他又有什么用，一个把自己性命看得无比重要的人，还能把别人的性命当回事吗？
我们需要另想主意。来，尚儿，借一步说话。
诸葛尚：大王只要不硬闯宫门，别的事尽管吩咐。
刘 谌：你叫我什么？
诸葛尚：大王呀。
刘 谌：把国家体制放下，按照家礼你该叫我什么？
诸葛尚：这个，我知道你是我的舅舅，可他们从来不许我这样叫。
刘 谌：许不许叫我都是你舅舅，你娘的亲兄弟，你爹是我姐夫！而此刻躲在宫里不敢出来的那个人，是我爹，也是你的外祖父，对
不对？小子，这场变故，不光是国家的事 ，也是咱们自己家的事，对不对？
诸葛尚：是，可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十天之内，魏国的大军就要进入成都城了。
刘 谌：只要肯想，总会有办法的。这样，你值完班后，到我府里来，咱们找几个志同道合不愿意做亡国奴的人一起商议一下。
诸葛尚：这个，好吗？
刘 谌：小子，再不挣扎咱们可就真的要亡国了！
诸葛尚：那好，我一个时辰后就换班了。
刘 谌：好，我在府里等你！我的好外甥。
[刘谌下，光切，军鼓声又起
[光复起，诸葛瞻独坐在厅堂内饮酒，左侧家庙帷幔已打开，诸葛亮坐像隐隐可见
诸葛瞻：来人，来人啊！（张忠上）
张 忠：侯爷，有什么吩咐？
诸葛瞻：张叔，叫人给我拿酒来。
张 忠：侯爷你已经喝了不少啦，少喝一点吧。
诸葛瞻：张叔，别拦我，我就是想多喝点，最好醉了，醉的不省人事才好呢，可是我，我还是这么清醒，清醒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啊。
张叔，你陪我一起喝吧。
[黄皓上
黄 皓：君侯，君侯！
诸葛瞻：黄常侍啊，你不在宫里陪皇上，怎么——
黄 皓：君侯，皇上驾到，赶快起来接驾吧！
[这时刘禅已经走上，众人慌忙跪下
诸葛瞻：臣诸葛瞻叩见皇上！
刘 禅：嗯，罢了吧，你在干什么呀？
诸葛瞻：臣罪该万死，臣在，饮酒。
刘 禅：饮酒怎么就罪该万死了？
诸葛瞻：国家到了如此地步，罪臣不能为君父分忧，为天下万民效力，反而独自饮酒，实在是罪不可怒。
刘 禅：哼，国家到了如此地步，不饮酒，又能做什么呢。起来吧。
诸葛瞻：是，陛下怎么——
刘 禅：张叔，你还好吗？
张 忠：草民不敢当，草民如今哪，无非是混吃等死罢了。
刘 禅：嗯，混吃等死也好，这里这么多人不都是混吃等死吗。朕尝尝这酒怎么样，嗯，还不错。
诸葛瞻：陛下，这——
刘 禅：朕也很久也没到你这儿来了，今天过来，就是想和你，朕的女婿好好的喝上一杯酒，说说话，怎么，不让喝？
诸葛瞻：臣不敢，张叔，快请夫人再做上些酒来。
张 忠：是。（下）
刘 禅：这座丞相府，还是老样子啊。当年还是丞相过世的那一年朕亲自督促人盖的呢，一转眼，都有三十年啦，真是物是人非呀。
黄皓。
黄 皓：奴婢在。
刘 禅：你去把咱们带来的祭品去家庙給相父供上，替朕给丞相行个礼，祷告上几句，就说阿斗愧对丞相，不敢去见他老人家，请他
老人家见谅。
黄 皓：皇上，这——
刘 禅：就这么说！
黄 皓：是。（下）
[公主带几个侍女上，为刘禅在正面摆上坐几，酒菜
公 主：儿臣叩见父皇!
刘 禅：嗯，起来吧，女儿呀，你还好吗？朕那两个未成年的外孙怎么样？快一年没见他们了。
公 主：儿臣很好，两个外孙也好，父皇想想见见他们吗？
刘 禅：不必了，以后还有机会，你们都下去吧，让朕和女婿安安静静地在一起喝上几杯酒。
公 主：这，留两个伺候父皇的人吧？
刘 禅：不要不要，都走！朕还没到七老八十动不了的时候呢。
公 主：是，那儿臣带着他们在外头伺候着，儿臣告退。（公主带众侍女下）
刘 禅：瞻儿啊。
诸葛瞻：臣在。
刘 禅：你坐，你也坐，咱爷儿俩，名为君臣，实为翁婿，今天又没什么外人，你尽可以放松一点，不必拘礼，咱们好好说些闲话。
诸葛瞻：是，儿臣遵旨。
刘 禅：来，喝酒，这第一杯，应该敬什么人呢？嗯，自然应该敬该先皇，朕英雄的父亲！朕的父亲很了不起呀，虽然身为中山靖王
之后，贵为宗室。可惜年代久远，以至于少年之时家贫如洗。据说和母亲一起以织贩草鞋为生。后来呢，黄巾起事，天下大
乱，先帝以布衣而起，手提三尺剑纵横天下二十余年，虽然没有最终统一天下，却也在这益州地面上亲手创建大汉朝，威震
四方！了不起的大英雄啊。
诸葛瞻：先皇乃是一代开国英主，自然是了不起的大英雄。
刘 禅：好，咱们为先皇干上一杯！你别动，朕自己来。这第二杯敬谁呢？自然是敬诸葛丞相！你的父亲，诸葛丞相人称卧龙，果然
是人中龙凤啊。青年时在南阳耕读，胸怀大志，二十七岁遇见先皇，草庐之中，三次长谈，丞相未出草庐便有隆中对，预测
未来将是三分天下，先帝必先占益州蜀地，而后雄视天下！先帝驾崩后又鞠躬尽瘁十余年辅佐朕这个不成器的君王。朕至今
还记得丞相在五丈原临终前写给朕的遗书，除了交代国事，未了丞相写到：臣家成都，有桑八百株，薄田十五顷，子弟衣食，
自有余饶，至于臣在外任，别无调度，随身衣食，悉仰于官，不治别生。以长尺寸。臣死之日，不使内有余帛，外有赢财，
以负陛下也。后来朕来丞相府为丞相主持丧事，果然见相府简陋凋零，家无余财！那时你才七岁，现在这个丞相府，是那时
由朕下旨翻盖的。才有今天这般气象，丞相身为一国之相，总揽军国大权，一生只娶一个妻子，死后家无余财，膝下只有你
这一个儿子！但天下百姓文武百官，包括朕！听说丞相去世的消息，无不嚎啕大哭，如丧爹娘，成都百姓，至今还有头戴白
帕的习俗，为丞相挂孝。古往今来，普天之下能有这样贤明，受到百姓如此拥戴的能有几个人？真是千古贤相啊！
诸葛瞻：是，儿臣愧对先人。
刘 禅：来，敬诸葛丞相，干！这第三杯呢？
诸葛瞻：自然是敬陛下了。
刘 禅：嗯，是该敬朕了，敬朕什么呢？说实话朕也说不出朕做过什么值得夸耀的好事。
诸葛瞻：不过陛下也没做过什么遭人唾骂的坏事。
刘 禅：嗯，这倒不假!那好吧，为了朕这个庸庸碌碌的皇上干一杯！别说话，干！这第四杯敬谁呢？敬你吧。
诸葛瞻：儿臣不敢当！
刘 禅：就一杯酒嘛，有什么不敢当的。说说看，敬你什么呢？
诸葛瞻：这个，儿臣无一是处，是个素位尸餐的无用之人，根本不值一提。
刘 禅：不用这样说嘛，这么大个人，怎能一无是处呢？起码你，长得还像前丞相嘛，唔，当然也就是长得像，别的可一点也不像，
你这个人呀，除了能写几句歪诗以外还真没什么长处。
诸葛瞻：儿臣惭愧！
刘 禅：那，那咱们还是为了你长得像丞相干上一杯吧。诸葛丞相的儿子！仅凭这名声这血统就了不起！干了！
诸葛瞻：儿臣，儿臣愧对先人，愧对君夫，儿臣，儿臣简直无地自容！
刘 禅：唉，朕连长像都不像先帝，别的，就更不用提了。朕不像先帝，你也不像丞相。哈哈哈，瞻儿呀，你不觉得咱爷儿俩很像吗？
真正是两个庸庸碌碌的无用之人啊。哈哈哈，来，再干一杯，为咱爷儿俩！哈哈哈哈，有咱们这一对庸庸碌碌百无一用的爷
儿俩，亡国也是必然之事！朕是亡国之君，你是亡国之臣！咱们都是愧对先人哪。
诸葛瞻：（哭出声来）陛下，儿臣罪该万死！
刘 禅：行了行了，事已至此，哭又有什么用？喝酒！
诸葛瞻：陛下，儿臣悔不该装病不敢率兵出城，阻挡邓艾，以至使韩老将军全军覆没，陷国家于危亡之中，儿臣是大汉的罪人那！
刘 禅：行了行了，事已至此，你再后悔有什么用呢？再说，就算你领兵出征，有能比韩厥强多少呢？你连匹马都骑不好。唉，不过
话又说回来了，瞻儿呀，做为先丞相的儿子，朕的爱婿，你要是真的毅然挺身率兵抗拒邓艾，就算结果还是全军覆没，你本
人战死沙场，对于先臣相，对于朕，对于大汉的文武百官，万民百姓，真是一个令人欣慰的结局呀。起码朕的脸上要好看得
多啊。可是你，你终究是个胆小庸碌之人哪。
诸葛瞻：陛下，陛下！痛苦不已）罪臣真是无用啊，陛下！
刘 禅；好了好了，喝酒吧。瞻儿呀，这些日子朕也在想，让你成为现在这样一个人，不怪先丞相，怪朕啊！诸葛丞相在五丈原军中
过世的时候，你才七岁，才七岁啊，一个七岁又早早没了娘的孩子懂得个什么？瞻儿，你现在还能记得先丞相的音容笑貌吗？
诸葛瞻：记不太多，儿臣只记得他高高的个子，相貌肃然，每次见他，最多半个时辰，他说过最多的话也无非是好好读书，听先生的
话。他的事情，还是我长大以后从别人嘴里听的多些，父亲，父亲，在我而言，不过是一个影子，一段传说而已。
刘 禅：是啊，一个七岁的孩子，能记得多少！丞相过世后，朕为你这个七岁的袭爵武乡侯，翻盖了相府，为你配了家人，丫环，管
家，教师，让你生活的像皇子一样，比，比皇子还要富贵自在！但这又能怎样呢，一个七岁的孩子，大概最需要的是一个时
时关心你的爹，一个时时疼爱你的娘！可这些朕给不了你呀。再说，那时，朕也不懂这些，尽管朕也是这样长大的，来，给
朕倒酒！今天，咱爷儿俩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些话朕憋在心里，从来没给人讲过，当然，一个人做了君王，就意味着从此
就没有亲人，朋友，也永远不该说真话。朕就这样装了一辈子的傻！你看看，现在该到朕聪明点的时候，朕已经不会聪明啦。
喝，喝一杯，给朕倒上，倒满！朕出生的那一年，就是传说中赤壁大战那一年，曹操率十几万大军讨伐荆州，那时刘表刚死，
他的儿子刘琮率众投降，却没有通报驻在新野的先帝，待先帝知道此事时，曹操大军已近在眼前！先帝与你父亲率领百姓退
守江陵，却被曹操自率铁甲骑兵奔驰一天一夜三百余里在当阳长坂追上，一场大战，士兵百姓血流成河，先帝抛下朕和母亲
逃走，母亲抱着朕在乱军之中逃命，幸亏遇上赵云将军，母子俩才逃得性命。朕母亲经过这一番惊吓，第二年便弃朕而去。
朕至今记不起亲生母亲的模样。到了朕四五岁的时候，先帝娶了东吴孙权的妹妹孙夫人，朕也就由孙夫人代为抚养。这女人
待朕不错，但她终究不是母亲啊。何况她性格刚烈，不苟言笑！所以朕和她在一起，成天观言察色，生怕引起她的不快，朕
不太会说话，就只好装傻，装个老实孩子，哈哈。后来孙夫人回来东吴，朕又和现在的皇太后在一起居住，朕还得装傻！那
时候朕身边也有先生，仆人，丫环，可就是没亲人哪。先帝在世时东征西讨，常年在外，朕一年也就见个几面，见面也无非
是听先生话，好好读书几句话罢了。朕有个父亲，和你这没有父亲的，没有什么区别。后来，先帝征讨吴国兵败，驾崩于白
帝城。朕十七岁即位做了天子，照样活得战战兢兢，成天装傻！为什么呢，就因为先！你知道的，当时先帝驾崩朕并没有在
先帝身边，先帝究竟说过什么遗言，除了给朕的一份继位诏书，就是一份让朕兄弟几个像对父亲一样对待臣相的手谕。但当
时却有传言说先帝对诸葛丞相说过，你才能数倍于我儿，如果我儿不堪辅佐，你可以取而代之！你想想看,朕听了自己亲生父
亲的这几句话，朕心里是个啥滋味？朕是他亲生儿子啊！从登基那一天起，朕就天天战战兢兢，遇事装傻，冷眼看丞相做事，
每天都在揣测他什么时候动手废朕，每天胆战心惊地想朕被废了之后会不会被杀。那时表面上朕是尊贵的天子，每天受百官
朝拜，可心里呢，朕心里却像个待宰的羔羊，等待秋天的死囚！那份煎熬，朕至今想起来还痛彻心脾！朕每天都看着丞相把
朝廷内外大臣领兵大将都换成自己信得过的亲信，朕每天都听到丞相在国内外的声望日起！朕每天小心翼翼，不敢多说一句
话，不敢多做一件事！丞相待朕倒是从不怠慢，每天都把所有的公事一一讲给朕听，告诉朕他将怎样处置，他亲自过问朕每
天读书情形，他还为朕迎娶了两任皇后。现在想起来，相父待朕，真像父亲待亲儿子一样可亲可敬，可那时候的朕，却成天
疑神疑鬼，就怕被他废掉杀掉，终于，终于五丈原传来消息，丞相病重，臣相升天！直到那一天，朕才如释重负！直到那一
天，朕才懂得了丞相为国为民为了刘氏天下的一片忠心，直到那一天朕才彻底放下心来像个失去父亲的孩子一样放声痛哭！
后来，朕发誓一定要像丞相待朕一样把你抚养成人！到了你十七岁时朕又把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嫁给你，朕一直宽容你甚至纵
容你，就想以此报答丞相待朕的一片拳拳之心哪。
诸葛瞻：陛下，陛下。
刘 禅：丞相升天了，朕终于当家做主了！可是直到这时候朕才发现，朕根本就不会治理国家，朕什么都不懂！丞相指定了蒋琬，费
祎相继做主持国政之人，那是两个方方正正的好人哪，治理国家，都按照丞相的旧有政策行事，朕有什么想法？朕根本就挑
不出什么毛病！只好由他们去吧。就是到蒋琬费祎都死了，有什么大事，朕只需要按照先丞相遗下的规定办理就是，丞相去
世三十年了，其实治理这个国家的还是丞相！外面人说朕任用奸佞，贪图享受，沉溺酒色！朕享受什么了？朕怎么沉腻着酒
色了？朕根本不会！先帝留给朕的遗诏里说，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朕到了后来才明白，朕不光不会做好事，
坏事也做不来！朕就是个无用的摆设！朕之所以有今天是因为有过一位普天之下最贤明最能干的丞相！丞相太忠于职守太想
治理好国家，这样反倒害了朕！就像朕爱你反倒害了你呀！（诸葛瞻醉得不省人事）瞻儿，瞻儿！唉，跟朕喝酒都能醉得不
省人事，你，你可真是个无用之人哪。
[黄皓，公主上
黄 皓：皇上，夜深了，起驾回宫吧。
刘 禅：好，你颁旨吧。
黄 皓：是，皇上口谕，赐武乡侯，卫将军诸葛瞻黄金百斤，白银五百斤，蜀锦百匹，酒一坛。钦此！
公 主：臣女谢恩。父皇，都这种时候了，你赐我们这些财物做什么？
刘 禅：傻丫头，无论什么时候，活着的人总要活下去呀。女儿呀，以后，父皇可能就管不了你和两个幼子了，你要好好活下去，不
要让两个幼子没了娘，给诸葛丞相他老人家好歹留下一线血脉。
公 主：是，父皇，你老人家也要多多保重呀。
刘 禅：朕没事，以后不做皇帝了，寄人篱下，无非是装傻嘛，这个朕从小就会。赐你府上美酒一坛，什么意思你明白吗？
黄 皓：皇上的意思是问府上有好毒药配这坛美酒吗？
公 主：（惊）父皇？这——（刘禅颇有深意地点头）父皇，女儿懂了，女儿遵旨。
刘 禅：你真的懂了？
公 主：父皇放心，臣女和诸葛瞻自然愚鲁，但忠臣孝子的大义我们还是明白的。
刘 禅：嗯，这就好。
——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