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日 外 近
主席台上,贺龙对坐在边上的任弼说:“徐总指挥讲得好啊,这个同志值得我们尊重!”
任弼时:“是啊,我昨天听说,当一、四方面军闹别扭的时候,有人主张打,就是徐总指挥一句话:天下哪有红军打红军的道理,才化解了危机,徐向前同志是值得信任的。”
关向应插了一句:“四方面军绝大多数同志都没问题,搞分裂的就是一两个野心家和几个二杆子。”
42.日 外 远
主席台上,徐向前结束了讲话:“同志们,下面,让我们欢迎红军总司令朱德同志讲话!”
43.日 外 远
台下,红军指战员热烈鼓掌,站在后面的一些战士甚至站起身来想看清自己的总司令。
44.日 外 近
主席台上,朱德摆手让大家安静,然后开始讲话:“同志们,二方面军的同志们!我祝贺你们战胜了雪山,也欢迎你们来与四方面军会合!但是这里不是目的地,我们要继续北上。要北上就必须团结一致,不搞好团结是不行的。此外,在我们前进的道路上,还有人烟稀少的草地,还有国民党反动派的围追堵截,我们要有充分的准备,克服一切困难!因为我们是战无不胜的红军战士,对吗?我们的信仰和意志,同样是不可战胜的,对吗?伟大的红军万岁,伟大的中国共产党万岁!伟大的中国人民万岁!”
台下树起无数个拳头,口号声响彻云霄。
45.日 外 远
主席台上,四方面军战士剧团正在演出《水兵舞》,战士们看得津津有味,看得见李伯钊在台侧紧张地张罗组织着。
46.日 外 中
台下,红军医院的护士李红妹正坐在那里看得津津有味,忽然,她发现有人挤坐在她的身边,转头一看,惊喜地喊道:“罗副军长,你咋在这里?”
罗南辉笑道:“我早就看见你了,你就没看见我,幺妹,你这一向好吗?”
李红妹:“还不是那样,成天在医院里服侍伤病员,缺医少药的,尽挨骂,哎,罗副军长,你把我调到你的军里去吧!”
罗南辉:“你到我军里去干什么?”
李红妹:“去跟你们一起打仗啊!”
罗南辉:“你一个女娃子打什么仗?枪都扛不动,一个急行军下来,你非散了架不可。”
李红妹:“小看人,我小时候在家啥苦没吃过,一百斤的柴禾,扛十里不歇气!”
罗南辉:“喝,了不起呀,喂,给。”
李红妹:“什么?”
罗南辉:“好东西,大豆。”
李幺妹惊喜地:“大豆!你从哪儿弄来的?咋才这几个嘛?”
罗南辉:“我一共分了十二粒,全给你了,还嫌少。”
李红妹笑嘻嘻的:“那就谢谢你了啊。”
47.日 外 中
主席台上,刘素贞正和几位男女舞蹈演员一起演一个叫《小草》的舞蹈,刘素贞是个舞蹈天才,她用形体语言把一颗小草的成长过成,面对风雨雷电的不屈服表现的淋漓尽致!战士们看得如痴如醉!
48.日 外 中
台下,李红妹转头:“真好啊罗大哥,咦,你,你哭了?”
罗南辉不好意思地抹抹脸:“真是艺术享受啊,幺妹,咱们都是小草,红军就是小草,不屈服的小草,对吗?我得走了,这里,有一封信,给你。”罗南辉有点不好意思,把信塞李红妹手里就匆匆跑开了。
李红妹一愣,傻姑娘不懂咋回事,抱怨道:“有啥话当面说嘛,写什么信,人家又不识字!”
49.傍晚 内 中
红军护士宿舍,一溜木板搭成的大通铺,简单的卧具,低矮的屋里显得十分拥挤,七八个红军女护士打打闹闹得十分热闹。
李红妹坐在床上,忽然想起信,掏出来拿在手里:“班长,我这里有一封信,你帮我念一下,看写的是啥。”
“信!”众多护士顿时来了兴趣,“哈,幺妹也收到信了!”“谁写的,快看看!”“哟,字写的不错嘛!”
班长严肃地打开信,“别吵,听我念!亲爱的李红妹同志,自从上次在医院里认识你以后,我脑海里就深深的印下了你美丽的笑脸,怎么也忘不掉,经过长时间的思想斗争,终于决定给你写这封信,只想告诉你我非常非常喜欢你,很想和你结为革命伴侣,不知你意下如何,罗南辉即日。”
“啊,是五军的罗副军长!”“是个英俊男人呢!”“真肉麻,还亲爱的!”
李红妹傻傻地问:“他,啥意思,啥叫革命伴侣?”
班长:“瓜女子!人家想讨你做老婆呢!”
众护士轰堂大笑:“哈哈,很想和你结为革命伴侣,不知你意下如何!哈哈哈!”
李红妹半天才反应过来,她一把抢过信,跑出屋去。
50.傍晚 外 中
草地上,一轮红月将一切抹成一片金红色,暖暖的,李红妹握着那封信,看了许久,终于,双手掩面哭出声来,至于哭什么,初次收到情书姑娘的心,复杂着呢。
51.日 外 中
小河边,李红妹喜滋滋地哼着川曲小调在洗绷带和血衣,班长也端着一盆衣物来到河边,“吆,幺妹,洗的挺快呀!”
李红妹抬头笑道:“这一点不算个啥,班长你再不要动手了,都交给我好了。”
班长:“没事儿,还是咋两一起洗吧,”班长一探手惊道:“吆,七月天气这水还这么凉啊!”
李红妹:“这个地方就是冷,水像冰一样。”
两人洗衣还是四川人锤打的方式。
52.日 外 中
小河边,两人洗了一会儿,班长试探的问:“幺妹,那件事你怎么考虑的?”
李红妹:“班长,啥事情啊?”
班长:“你少给我装傻,就是罗副军长那封信那件事。”
李红妹低头洗了一阵衣服,“我,我也没个啥想法。”
班长:“胡说,咋能没想法呢,你老实说。”
李红妹:“真的没啥想法。班长,我的出身你是知道的,六岁上让爹妈卖了个童养媳,挨打挨骂还吃不饱饭,活的连条狗都不如,幸好红军来了,我跑出来当了红军,成天活的快快乐乐,我早就晓得我这一辈子就干红军,干定了,班长,你说我还有啥想法?”
班长不耐烦:“这话你不用说,谁不是和你一样!我是问你想和罗副军长好吗?”
李红妹:“罗副军长是个好人,又能打仗,是咱红军的领导,人家看上我这个小丫头是我的福气,班长,你说呢?”
班长:“按理说是不错,可你想过没有,他今年可都二十七八了。”
李红妹笑:“那有啥嘛,小时候我奶奶常说,小女婿的拳头,大女婿的馒头,男人大一点好,懂得心疼人呢。”
班长:“你呀,真笨!我的意思是说,罗副队长这么大岁数,人长得又帅,怎么会到二十七八才找到你这个傻丫头?”
李红妹愣了一愣:“班长,你是不是说,罗副军长他家里有老婆?”
班长:“对呀!老有八九就是这样,男人嘛,就爱沾花惹草,现在追你,你傻乎乎答应了,嫁给他了,过两年革命成功了,你正准备好好坐月子呢,得,人家正宫娘娘找来了,你还没明白咋回事就变成小老婆了,他官那么大,你告都没处告去!”
李红妹急了:“班长,真的会这样吗?”
班长不屑地:“肯定是这样!这种事我听多了!”
李红妹一下子呆住了。
54.日 外 中
草坡上站着数十位红军战士干部和十几位藏族老乡,每个人都背着筐,布袋子等物。朱德与藏族通司,小头人登巴走到队伍前。
朱德:“今天阳光不错嘛,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众人应好了。
朱德:“那好,我宣布,汉藏联合野菜考察队正式成立!今天我们的任务是跟着藏族朋友一起认识野菜,采集野菜,然后再教给全军指战员,大家开始行动吧,不许偷懒啊,下午太阳下山的时候再集合,我是要一个个检查的!行动吧。”
55.日 外 近
朱德和登巴一起走在草地上,登巴摘起一朵大黄,朱德问:“登巴老弟,这是什么东西?”
登巴:“你们汉人管这叫大黄。”
朱德:“大黄,啊,是一种草药对吧?”
登巴:“药,也可以吃的,好吃。”
朱德:“嗯,嗯,肯定好吃,又治病又治饿嘛。”他又走几步,采起一把灰灰菜:“这是灰灰菜对吧?我的家乡也有,小时候母亲也常采来给我们吃呢。”
登巴:“总司令家也吃野菜?”
朱德:“当然啦,红军是一支穷人组成的队伍嘛。”
56.日 外 远
红军大学操场上,齐整整得坐着一百多名红军基层指挥员,台上,一群战士剧团的小演员正在认真地表演《打骑兵舞》:
(《金沙江流水响叮当》曲)
敌人的骑兵不可怕,
沉着应战来打他,
目标又大又好打,
排子枪快放齐射杀,
我们瞄准他,
我们打坍他。
无敌的红军是我们,
打垮了敌人百万兵。
努力再学打骑兵,
我们百战要百胜!
舞蹈表演完,观众们报以热烈的掌声,掌声中,刘伯承走到台前,笑眯眯地说:“同志们说他们表演得好不好啊?”
众指挥员齐声吼:“好!”
刘伯承:“再来一个要不要?”
众人:“要!”
刘伯承:“没有了!”他走到台侧和领队的李伯钊握手道:“伯钊同志,我代表红大的指挥员学员们向你们表示感谢,感谢你们的精彩演出!”
李伯钊:“刘总长客气了,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尽管吩咐!”
刘伯承:“谢谢,谢谢!”
57.日 外 中
操场上,送走了李伯钊和剧团演员们,刘伯承走到台前,表情严肃起来:“同志们,为什么要在上课前请战士剧团的同志们来表演《打骑兵》舞呢,因为我们今天要讲的课题就是打骑兵。过去我们红军擅长在森林,山地打敌人的步兵,现在我们在藏区,而且马上要过草地,会经常和敌人的骑兵遭遇,这就是一个新课题,在草地这些日子里,我们派出去的征粮队不断遭到敌人骑兵袭击,前几天我们有一个团遭到敌人骑兵袭击,受到很大损失,而究其损失原因呢,团指挥员面对骑兵束手无策,这导致战士们惊慌失措,造成不该有的重大损失!教训是深刻的。各位指挥员同志,骑兵没啥了不起!首先我们要相信我们的部队能同骑兵作战,能用自己手中的武器战胜骑兵!下面,我重点讲一下骑兵的特点和战术,以及步兵与骑兵应战的战术原则。”
57.日 外 中
贺龙住所前,警卫队长孙玉虎把几个警卫战士叫来排成一排正在批评他们:“像什么话?啊,你说你们丢不丢人啊,像个革命战士吗?子弹是我们红军的宝贵财富,像眼珠子一样重要!可你们倒好,拿子弹去赌博?怎么回事?”
58.日 外 中
孙玉虎一回身见贺龙叼着烟斗站在那里,忙敬礼:“总指挥,我们——”
贺龙:“慢着,你刚说拿子弹去赌博是怎么回事?”
孙玉虎:“其实也没啥大事,我就是想给他们提个醒……”
贺龙脸一沉:“你老实说,别打马虎眼!”
孙玉虎:“是,报告总指挥,昨天他们几个出去跟别人下棋,拿枪子弹做赌注,输出去一共十五粒子弹,我正在批评他们。”
贺龙摘下烟斗:“噢,一盘棋赌几颗子弹?”
一战士:“报告总指挥,本来只是下棋,是那个家伙非要赌子弹的。”
贺龙:“一盘棋赌几颗子弹?”
战士:“一颗。”
贺龙:“一共下了多少盘棋?”
战士:“十五盘。”
贺龙惊道:“十五盘输了十五颗,你们几个一盘棋都没赢?”
几个战士摇头。
贺龙大怒:“这还了得!虎子,去,带几个人把赌子弹那个家伙给我抓来!”
孙玉虎:“是。”
59.日 内 中
贺龙屋内,贺龙正在和关向应研究川甘一带的地图,门外孙玉虎喊报告声,贺龙:“进来!”门开处,孙玉虎与另一警卫战士挟林小虎上,又瘦又小的林小虎站在两条大汉中间显得更加瘦小。
贺龙惊奇地用烟斗一指:“就是他?”
孙玉虎点点头,贺龙与关向应对视一下,关向应笑出声来,贺龙板起了脸:“叫什么,那个部队的?”
林小虎干净利落地敬了个礼:“报告总指挥,红军总部司号员林小虎!”
贺龙:“多大了?”
林小虎:“十五岁。”
贺龙声音大起来:“说实话!”
林小虎:“十四,过一点。”
贺龙对关向应:“不像,还是有水分。”贺龙接着问:“哪儿人呀?”
林小虎:“江西瑞金龙虎村人。”
贺龙:“嗬,看不出来,老革命嘛,跨过雪山,走过草地,老资格了是不是?所以你就敢引诱我的战士耍赌博,还赢了子弹!我说,你连个枪都没有,要子弹干什么?”
林小虎:“给我爸。”
贺龙:“你爸是什么人?”
林小虎:“红五军43团后勤部长。”
贺龙:“噢,这还差不多,当然,这也不对,红军战士怎么能赌博呢!我问你,你穷得叮当响,万一输了拿什么给他们?”
林小虎很自信的:“我不会输。”
贺龙大怒:“好大的口气!我问你,敢不敢和我赌一盘?”
林小虎:“不敢。”
贺龙:“为什么?”
林小虎:“怕你。”
贺龙做和气状:“我有什么好怕的?我也和他们一样嘛,很好讲话的。哎,你和我下一盘,要是赢了呢,我给你两颗子弹好不好。”
林小虎不说话,但眼珠飞转盘算个不停。
关向应笑道:“胡子,算了算了,还是别下了吧。”
贺龙:“为什么?”
关向应小声的:“我是为你好,他能把那几个家伙都赢了,你怕也要输。”
贺龙:“胡说,那几个家伙怎么能和我比,你们说,咱这里谁棋下得最好,肯定是——”
关向应:“我呀。”
贺龙:“你,你个臭棋篓子,你说历史上咱俩下棋谁输的多?”
关向应:“你!”
贺龙:“怎么可能,笑话!咱们现在说摆上一盘,你说,赌什么?赌大点!”
关向应:“胡子!谁输了谁剃胡子!”
贺龙:“胡子就胡子,我还怕你不成!”
孙玉虎见状示意,两人带着林小虎悄悄走了出来。
60.日 外 中
贺龙指挥部门外,孙玉虎对林小虎说:“走吧,这回算你运气好,下次再敢和我的兵赌子弹,手给你打肿!”
林小虎敬个礼:“谢谢哥哥!”转身要走,孙玉虎又叫住他:“哎,等等,给。”孙玉虎给他一块小冰糖。
林小虎不认识:“这是啥?”
孙玉虎:“冰糖,甜的,添一添。”
林小虎一尝甜笑了:“谢谢哥哥!”
孙玉虎:“哎,省着点吃啊,过雪山我都没舍得拿出来吃。”
林小虎:“大哥哥,他们俩下棋,谁会赢?”
孙玉虎叹口气:“唉,贺老总的胡子看来又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