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场
时 间:前场三日以后。
[囚室前,石老二设庄正与胖卫兵,囚室里的周勃,一块儿兴高采烈的赌钱
石老二:来,来,英雄好汉,越输越笑,乌龟王八,赢了就跑!压什么快想好。
胖卫兵:(哭丧脸)二爷,再借我五百钱,明天准还。
石老二:这是赌场!谁肯老借钱给你?走开,走开!
胖卫兵:周老头,你赢了这么多 ──
周 勃:好,再借你五百钱。
石老二:小子,我可明告诉你,宁可卖老婆,这赌债是一定要还的。
胖卫兵:一定还,一定还,快,快放呀。
石老二:好,放!快压快压,我不动了。
胖卫兵:我压双,准赢!周老头,压双呀,你怎么又压单?连开了十七次单了。
石老二:闭嘴!压好了没有?开,开!单赢双赔,小子,把钱拿过来!走开走开,让我和周老头儿玩,我就不信今天赢不了他!周老头,你压什么?
周 勃:你先抛!
石老二:好,放,周老头快压快压。
胖卫兵:双,压双 ,怎么又压单,连开了十八次单了。
石老二:开!赔单赢双,周老头,钱拿过去。
胖卫兵:乖乖,这周老头赌钱也是一把好手儿,你们在朝廷里也赌钱吗?
石老二:(把外衣扔了)啰嗦,滚开!周老头,还压不压?
周 勃:压!(金甲与瘦卫兵上)
石老二:好!(吹口气)有姜太公在,金子财宝来,抛了,放!压,快压。
胖卫兵:单,这回还是单,没错儿。
石老二:多嘴!
金 甲:好呵石老二,又在狱里聚众赌博,真是越老越有出息了。
石老二:呵,金老爷来了,小的们是没事,在这儿玩一玩,玩一玩。
周 勃:金老爷。
金 甲:不敢,怎么,君候也有兴致玩一玩?君候真是大将风度,我刚才听到已经开了十八次单了,君候这次要压,压什么?
周 勃:这是我全部的钱,压双。
石老二:什么,双?
胖卫兵:完了。输定了。
金 甲:石老二,快开呀。
石老二:(默默的打开)他妈的,我破产了,周老头,真他妈有你的。
金 甲:审时度势,善于机变。君候果然出手不凡。石老二,什么周老头周老头的?你这没上没下的东西!
石老二:呵,怎么了?
金 甲:(对卫兵)快去,把周君候扶出来,轻一点。
瘦卫兵:是。
周 勃:怎么?
金 甲:恭喜君候贺喜君候。
周 候:怎么,有消息了吗?
金 甲:正是,经廷尉大人上报,皇帝陛下以为君候实无谋反之意,已经命令使者持节来狱中赦君候出狱了。
周 勃:呵,是真的吗?
金 甲:这样的大事,卑职怎敢信口乱说,此刻想必使者已经在路上了。
周 勃:呵,是这样。
金 甲:石老二,你们几个愣着干什么?快帮君候收拾收拾,一会儿也好让君候出去。
石老二:呵,呵,周老,嘿,候爷。我来伺候你老。真想不到,这么快,你老人家就要出去了,还真让人舍不得呢。嘿嘿,大家都玩的挺好,来,候爷,坐这里。
周 勃:石老二,咱老哥儿俩你还客气什么。
石老二:不敢,不敢。
[脚步声,越来越重。使者持节上
使 者:圣旨下。
众 人:恭迎圣使。
使 者:皇帝诏令:前者河东郡卫尉刘某密告前丞相,食邑万户,绛候周勃谋反一事,经廷尉勘问,事出有因,查无谋反实据,特赦绛候周勃无罪,即刻出狱,就食封地,钦此!
周 勃:臣谢主龙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使 者:周君候,恭喜你了。
周 勃:多谢,有劳圣使。(使者下)
金 甲:你们看什么?快给周君候把脚镣去了。
石老二:是,我来我来,我会弄这个。(周亚夫急上)
周亚夫:孩儿参见父亲大人,父亲,你受苦了。
周 勃:亚夫,你来接我吗?哈哈哈,好,好。
周亚夫:马车就在外面,咱们这就回去吧。
周 勃:嗯,回家好,回家好。
石老二:候爷,我来扶你吧。
周亚夫:走开!
周 勃:咦,亚夫,不得无礼。这是“金”字一号狱牢头石二爷。
石老二:小人不敢。
周 勃:这是廷尉大人的下属,金甲金老爷。
周亚夫:哼!
金 甲:卑职不敢,君候太客气了。
周 勃:来,来(招呼二卫兵)二位小哥,这是老夫第二个儿子,周亚夫,以后还请诸位多多关照呢。
众 人:不敢不敢,君候说那里话。
周亚夫:父亲,你身体没什么不舒服吧?
周 勃:我,很好呀,不能再好了。
周亚夫:那,咱们回家吧。
周 勃:好,回家,回家,诸位,咱们就此别过。
众 人:恭送君候。
周亚夫:父亲,走吧。
周 勃:等一等,亚夫,再看看这地方,你也看看,这是关押朝廷重臣的“金”字一号狱。你日后若做了大官,就该时时想着,在这个世上还有这样一个地方,这样一些人,专等着收拾你呢。你莫笑,老夫曾统率百万雄兵,东征西讨,自以为尊贵无比,现在才明白,这些狱吏,才是些真正得罪不得的人呵。
周亚夫:哼,走吧。
[画外音:“二十九年后,官至丞相,封条候的一代名将周亚夫,受人污陷被捕入狱,就在这里,因不堪忍受凌辱,绝食五日,呕血而死。”
──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