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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场

发布时间:2012年07月02日 | 浏览次数: | 返回上一页

 

    

时间:十王年后,秋,某日傍晚

地点:青石山,田七郎墓前

人物:李猛、李申、闹海、王管家

[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五年了,这十五年中,该被人们忘却的早已忘却,不该忘却的却因时光的流逝而越发清新起来。舞台的正中有一块巨大的石墓碑,上书“义士田七郎之墓”,墓前有一个大大的香烛,祭品等。墓两侧各插着一只高高的招魂幡。幕启时,闹海下地在香案边忙着什么,十五年的岁月已使他口角生须,人到中年了。在舞台的一侧略高一点的山坡上,一袭青衫。独臂的李申箭一般的笔直立在那里,十五年的岁月在他的身上起了根本的变化,他举止沉稳,双目明亮,与前判若两人。中年发胖的王管家上

王管家:(揩汗)孙爷,孙爷还在这里忙吗?

闹 海:呵,原来是王大管家,你怎么上这儿来了?

王管家:不敢当,孙爷,听说你家李猛李大爷昨日荣归故里,真是可 喜可贺呀。

闹 海:多谢多谢,我家大爷西域从军,一去一十五年,不仅大难不死,还做了朝廷的将军呢!

王管家:是呀是呀,怎么,李大爷昨天刚回来,今天就来给田大爷上坟了吗?

闹 海:可不是,谁有了田七郎这样一位好兄弟不急着相见,这才叫过命的交情呢。

王管家:是呀,我一大早就来了,见这里人马多,李大爷正在上祭,就没敢打扰,直到这会儿人都散了,才敢过来。

闹 海:怎么,王管家来这里来有事吗?

王管家:正是,小人东家吩咐小人来,有几句话请孙爷转告你家二爷。

闹 海:二爷就在那里,你自己去和他说。

王管家:不敢不敢,小人算什么东西,怎么配和独臂大侠说话,求孙爷转告就是。

闹 海:其实我家二爷人很好,就是平时不爱说话,不愿与人交往而已,你怕什么?

王管家:小人不敢唐突,冒犯了二爷的神威,那小人就真的该死了。

闹 海;嘿,真嘛烦,好。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王管家:小人东家上次若不是蒙二爷和孙爷相救。破财事小,怕连性命也要搭上呢,事后小人东家感激不尽,而你家二爷却又不收礼,不许上门拜谢,小人东家很过意不去。上次见二爷所佩的刀很是破旧。就特地差小人去了趟陇西郡,在郡 中豪门望族之家购得一把切金断玉的宝刀,想献给二爷以示感激敬仰之意,另外听说府上在这里上坟,又备了一桌上等酒席,也请笑纳。

闹 海:什么样的刀能值三十金?带来了吗?让咱也开开眼嘛。

王管家:在这里,孙爷请看。

闹 海:(抽刀)黑黝黝的不起眼麻。

王管家:孙爷小心,这刀果然锋利。

闹 海:(抽出腰间匕首以刀剁之,两刀相交,匕首断为两段)呵,果然是好刀,我这腰刀也是精铁打造,竟不堪一击!好刀。

      [李申下来

李 申:闹海,怎么在这里动起刀来了?

闹 海:呵,二爷,这是前面陈庄郭大财主家的王管家。

王管家:小人给二爷磕头。

李 申:不敢当,请起。

闹 海:去年冬天,郭财主家进了强盗,把郭财主吊起来用火烤,掠走了大量财宝,还把他带走做了人质勒索,是你和我追过洮河,在草原上追了两天两夜,一仗下来,杀死六个,抢回了郭财主动性和财宝,那时郭财主病的都不行了,二爷还记得吗?

李 申:呵,你的东家身体好了吗?

王管家:不劳二爷动问,小人东家好多了,只是不曾报答二爷和孙爷的大恩大德,心里时常不安呢。

闹 海:这不,特地派他去陇西郡花三十金买来一把宝刀和一桌酒席送来给你呢。

李 申:宝刀,三十金?

闹 海:咱们这里三十金能买三百亩地呢,不过这刀值这个价钱。

王管家:小人东家一再嘱咐,请二爷万勿推辞,像您这样有身份的大侠,正好仗此刀行侠仗义,请二爷千万笑纳。

李 申:哼,宝刀,这宝刀能斩断川流不息的洮河水吗?能斩除天下的邪恶,地上的不平吗?能分辨善恶,伸张正义吗?

闹 海:这,怕不能吧。

李 申:那算什么宝刀,只不过是个利器罢了,请上告你家主人,好意我心领了,我自有刀在,请不必费心,酒席我们收下,刀拿回,管家请回吧。(走开)

王管家:这,这,我一句也没听明白,孙爷,这------ 

闹 海:好了好了,我们二爷就这脾气,这几年我们做过的事多了,你见过们受过谁的礼来?除了教两个少爷读书写字,剩下的时间全用在练功上,一件衣服穿七八年都有不肯换新的,大奶奶劝都不听,他待自己还不如待自己那匹马好些呢。王管家你请回吧,今天收了你的酒席已是天大的面子了。走吧。

王管家:这,这教我向东家怎么交待,怎么交待。

 [闹海与王管家下。李猛便装上,十五年的军旅生涯,使他已两鬓斑白,然举止之间,多了一份不怒自威的大将风度

李 申:大哥。劳累了一天,怎么不多歇一会儿。

李 猛:没什么,你不是也忙了一天吗,呵,十五年了这十五年风风雨雨,生生死死,发生了多少事呵,只有这山,这水,这林木没有变,看着这一切,我仿佛又回到了十五年前我初次和闹海来拜访田七郎的时候,好像就在昨天。只是草屋已经破败,而这里却起了一座大坟。

[闹海上

闹 海:大爷出来了。

李 猛:呵,闹海还在忙吗?田七郎这墓修的这样齐整,你们年年都来祭扫吗?

闹 海:反正一年总要来好几次。不过这里的乡民都相信田七郎这样的人成了神的。平时是不敢在这里走动的,有事了就跪在坟前起个誓,赌个咒什么的,听说很灵验,最可笑的是有些两口子打架也到这里来评理,也不知道田七郎管这些事不管。

李 猛:闹海,有酒吗?我们在这里喝一点。

闹 海:酒这里就有,只是二爷例来不沾酒,只有我陪你了。

李 申:今天我喝,大哥请坐。

闹 海:田大哥,我给你倒酒啦,今天咱们老哥儿们好好聚一聚,反正你活着就不爱多说话,那就多喝一点吧。

李 猛:闹海,你也坐,来、干!

三 人:干!

李 猛:二弟,我在河西军中,就听说陇西有一位独臂刀客,行侠仗义,武艺高强,只是再好想不到是你。闹海自幼随他义父练武,反倒不如你了。

闹 海:头七年他打不过我,七年以后,我就再也打不过他了,二爷这人,不管是练功还是厮杀,这条命好像是别人的,自己从来不顾。

李 申:闹海在家里忙里忙外,练功的时间自然比我短些。

李 猛:愚兄还惊奇,以二弟那样如此文弱的书生,竟也会练就这样的武功的胆识,真是奇迹。

李 申:其实大哥一想就明白了,小弟成为今天这样的人,实在是出于深深的恐惧,这恐惧逼得我夜不能寐,食不知味,逼得我不得不成为这个样子。

闹 海:恐惧,你还会恐惧?开什么玩笑。

李 猛:我明白,二弟,辛苦了。

李 申:不敢当。如今大哥回来了,小弟想把田七郎的房子整理一下,就住在这里,请大哥应允。

李 猛:愚兄也正有此意,等我把这里大小事一了,咱兄弟一起住这里。

闹 海:大爷,这怎么行,大奶奶苦等你了十五年,如今两个少爷都成人了,万贯家财,你怎能这样。这,太过分了吧。

李 猛:闹海,闹海,跟我们这么久,你真的不懂吗?!

    [歌起,大地一片血色

李 申:他们懂,哪个男儿身上没有血性?在这块土地上,我们播撒下多少忠诚和信义的种子呵。

 

 

                  -----全剧终

19951119一稿

1996123二稿

                                                        19963 15日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