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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场

发布时间:2012年07月02日 | 浏览次数: | 返回上一页

 

 

 间:深夜

 点:一连营区大门口

    〔董钊、徐小兵执枪站岗,深秋之夜,风吹白杨沙沙做响,戈壁滩上有无限凉意,两人有些小走动,说话声音不大

徐小兵:董班长,你想啥呢?

 钊:没想啥,挺好。

徐小兵:我怎么感觉有点冷,还不到冷的时候嘛。

 钊:这是戈壁滩,又不是你四川老家。听当地人说,这儿的天气就是时早穿皮袄午穿纱,抱着火炉吃西瓜,感觉冷就多活动活动。

徐小兵:听说,咱们部队下个月要搞一次大演习。

 钊:演习好呵,我就喜欢打仗,最怕干跟咱没军事关系的扯犊子事。

徐小兵:董班长,你喜欢部队吗?

 钊:喜欢,我啄磨着我可能天生就是个当兵的料。你呢?

徐小兵:我,我觉得有点苦,从早上六点二十一睁眼,一直到晚上十点熄灯,工作排的满满的,真累。

 钊:当兵的,累点好,太闲就该胡思乱想了。

徐小兵:你刚来的时候,也不觉得苦吗?

 钊:这有啥呀,在俺家比这更苦,早上五点半就下地干活儿了。再说在家吃啥在部队吃啥呀。我估摸着咱现在吃的比资本家还好呢,再有钱他也

    不能每顿炒六个菜可劲造。一周还两次会餐,还有啤酒,这生活上那儿找去呀。

徐小兵:就是不太自由,生活太寂寞。

 钊:给假我也不想出去,有啥好转的?到处是老百姓无组织无纪律乱哄哄的。咱在这戈壁滩上还省钱。今年吧,到八月份我给家里寄了能有一万

    块钱,我家穷,我这些年给寄回去的钱帮了少忙呢。

徐小兵:董班长,你今年是第八年兵了?

 钊:可不是,一晃都八年兵了,没觉得,想想也真够长的,陪了三任连长,三任指导员,老兵喽。

徐小兵:今年能升三级士官不?

 钊:谁知道,反正咱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部队让咱干咱就好好干,让咱复员咱就回家,继续革命。也不知道现在社会上都是啥样儿了,也不

    知道咱回到地方上适应不。

徐小兵:要是让你复员,回家想干啥?

 钊:没细想过,反正不能在家呆着,俺们那地方太小了。我想奔俄罗斯去。

徐小兵:俄罗斯?

 钊:嗯那,老毛子那地方海了,就是人少,再说俄罗斯人懒。不会种菜,俺们村子里头有不少人都去那儿了,租一块地,一年能挣不少钱,就是

    地方远一点,不过咱当兵的还怕那个!

徐小兵:你真行。

 钊:那你呢?我瞅你也不像喜欢部队的样了,成天一副逼良为娼的样子,那你干嘛放着好好的大学不往下念,跑这儿当兵呢?

徐小兵:我呀,从小就想当个作家,可是从小到大一直就是读书读书,上学上学。从来没有机会接触社会,正好现在允许在校生当兵,我想军旅生活一

    定很有意思,就积极报名来了,我想观察体验一种全新的,火热的生活,没想到,现实是这样残酷!

 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原本打算像实验室里的科学家一样,把我们这些可怜的当兵的放在放大镜下面观察观察,现在也没想到自己也陷进来

    了,对吧?

徐小兵:我不是这个意思。

 钊:不是这个意思你是啥意思?你以为我傻呀?

徐小兵:董班长我----

 钊:行行,别说了。你呀,别看你穿军装都快一年了,可在骨子里,你和我们当兵的是两码事!

徐小兵:我真不是那意思,行行,有啥了不起,治不了你我也不是老兵。还观察俺们,行,让俺也观察观察你是个啥德行。(故做热情)小兵,现在感

    觉冷不冷?

徐小兵:还行,董班长,你没生我气吧?

 钊:一个班的战友,生啥气。我这人直,有啥说啥,你也别往心里去。咦,那是啥?

徐站兵:有点亮,是磷火吧?

 钊:对,俺们那儿管这叫鬼火,挺多呵。听说呀,咱这一带过去当过战场,死老鼻子人了,都埋在这儿。徐小兵,你相信鬼吗?

徐小兵:鬼?不信。董班长,你信不信。

 钊:呀,按理说不该信,可现在科学也证明不了没有鬼对不对?

徐小兵:按唯物主义者的观点是不该信。

 钊:对,可那也是一个观点对不对,我给你讲一个我们村的真事呵,算了,你怕我就不讲了。

徐小兵:(怕的要死,嘴硬)你讲,谁怕呀。

 钊:我们村有个老头,平时人挺懒,有天出去赶集,回来晚了过一片坟岗正走着(讲的一惊一乍),忽然,哎呀妈呀,一股小冷风吹过来,四面就

    全是雾,啥也看不着了,从那片岗子到村子也就是七八百米,可老头走了好几个钟头也没走出来.....

徐小兵:鬼打墙。

 钊:对,鬼打墙,你也知道呵,老头走呵走不动了,就坐在那儿骂,刚骂两句有人搭话了,说“老高头,你前年借我的二十块钱,咋还不还哪,想

    懒是咋的?”

徐小兵:呵,要帐的。

 钊:老高头说,谁借你钱了,你是谁呀?那人说:我不正是王家屯的徐二吗?老高头犯迷糊了,说:徐二,你不是死了吗?徐二说我死了帐可没死

    呀。你懒我的帐不得好死!这时候,又一阵乱风,扑天盖地的刮呀,老高头就觉得有无数双手在他身上抓.......

徐小兵:嗳,嗳,你别抓我呀。

 钊:那个惨哪。

徐小兵:后来怎样?

 钊:老头醒来天已经亮了,身上的衣服也都让鬼给扒没了,光着屁股喊救命,我那时这么大点儿,亲眼见的。

徐小兵:不一定是鬼,不过我也没欠过谁的钱,没人找我。

 钊:那是,不过鬼和人不一样,鬼嘛又不懂道理是不?不过这世界上可能也没有鬼,咱都是无神论者对不?

徐小兵:对,有鬼也不怕,就是一堆空气嘛,有啥可怕的。

 钊:对,在咱这儿吧,可怕的是狼。

徐小兵:这儿还有狼?

 钊:当然有了,当地人说,祁连山里的狼个头大,像牛犊子似的,秋天,也就是这个时候爱下山来。

徐小兵:真的?

 钊:可不是咋的,这儿的狼吃人有特点,它不叫,蹿到你身后,冷不丁把爪子往你身上一搭!(比划)

徐小兵:呵呀,你吓我一跳!

 钊:惨哪,你一转脸就咬你,上次我们去山里野营,见一个人,半边脸没了,一打听狼啃的。

徐小兵:要是我,我就不动。

 钊:你不动也不行呵,它一来就是好几只,你动不了,好,别的狼上来想吃哪儿吃哪儿。

徐小兵:那,那咋办?

 钊:嗨,老百姓怕,咱当兵的还怕吗?好了,咱俩快下岗了,我到后面转一圈。

徐小兵:董班长,我-----

 钊:你一个人在这儿怕不怕?

徐小兵:不怕,不怕,没事儿。

 钊:那好。(下)

    〔徐小兵一个人在那里越想越怕,草本皆兵,各种声音都被无限放大了

徐小兵:不怕,我不怕,这有啥好怕的,对不对?不怕,我是个战士,我有枪!不怕不怕(猛丁)谁,口令?谁?出来,开枪了呵!妈呀,咦,这儿有

    个洞,钻到洞里去,它就不能在后面袭击我,革命战士,要战胜敌人先保存自己。

    〔指导员打着手电上,董钊迅速出现

 钊:谁,口令?

指导员:雪山,回令!

 钊:白杨!(敬礼)指导员。

指导员:怎么就你一个人,徐小兵呢?

徐小兵:我在这儿呢。(从山洞钻出,一脸一身的黑灰)

指导员:徐小兵,你钻到山洞里干什么?看看,弄成什么样子了?为什么擅自脱离岗哨位?

 钊:(忍不住哈哈大笑)哈哈哈,徐小兵看你那个孬样儿,指导员,他是怕鬼。

徐小兵:谁说的,我是怕狼。

指导员:这会儿那里有狼,一个战士还怕狼吗?(见董钊大笑不止)董钊有什么笑的?是你调理他了,对不对,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指徐小兵)你,呀,

    你就不像个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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