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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场

发布时间:2012年06月23日 | 浏览次数: | 返回上一页

 

 

 

 

 

 

                      

 

 

    『子弟中学校长办公室,室里有两张相同的办公桌,旁边还有一对沙发,以及一些办公用品,学校教导处孔主任坐在那里写着什么,李老师冲上

李老师:孔主任,吴校长不在吗?

孔主任:李老师呀,来,坐,坐,吴校长出去了,可能就回来。

李老师:那我等他。

孔主任:来,抽支烟,喝水吗?

李老师:谢谢,不用忙了,我不渴。(二人坐在沙发上)

孔主任:怎么样?忙不忙啊?

李老师:刚开学,班主任工作多一点,加上是升高一的学生,还没有摸底,不过还好。

孔主任:那就好,你虽然来的时间不长,已经是我们学校最好的语文老师了,大家对你的学识,可都很佩服啊。

李老师:那的话,我还差的远呢。

孔主任:你来这有一年多了吧?

李老师:我是去年四月份来这里的。

孔主任:看,这一晃眼就一年多了,我们虽然差不多天天见面,却从没有好好谈过,真不应该呀。

李老师:您这教导主任忙,我又不会说话,您别见怪。

孔主任:李老师是那一年上的大学?

李老师:79年。

孔主任:那是岁数就不小了吧?

李老师:26,我是78年才从监狱里出来。

孔主任:对了,我忘了你还是反“四人帮”的英雄,怎么样,在监狱里吃了不少苦吧?

李老师:没吃多少苦,相反,关在一起的政治犯中有不少很优秀的人,跟他们在一起,我学到了很多东西。

孔主任:是吗?这真是塞翁失马,安知非福,我听说你把主席的沁园春、雪后两句给改了,“数风流人物,还看老毛,”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李老师:那个时候一时凭年轻气盛,喜欢胡说。

孔任人:听说你最近写了一篇论文是关于中国未来教育的命运及前途的,有几十万字,是吗?

李老师:书生意气,不直一提。

孔主任:唉,必竞是年青人,思想敏捷,接受新东西快,我到愿闻其祥。你说,目前中国最需要的是什么?

李老师:教育,就是彻底改变人的素质。

孔主任:教育救国,这是三十年代就有的一种观点吧?

李老师:是的,可是谁也没有真正的去做过。

孔主任:是呵,谁知道我们这几十年都干了些什么,五十年代末,我们是满怀一腔热血,来到这大西北的,那个时候我们有多高的热情和希望呵。可是呵,我们用知识和心血喂大的孩子用皮带来回报我们,不识字的文盲领导我们,我们还天真的以为的确是自己错了,拼命的斗私批修,改造思想。等到一切都明白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老喽。你说,是我们这一代人错了吗?

李老师:不,是我们几代人都错了。马列主义在理论上是对的,他唯一的错处是忘记了人的素质。

孔主任:是的,人的素质,任何错误一追根究底,到头来都是人的素质。

李老师:也许该说是人的因素,就拿今天的事来说……

孔主任:(有意打断)李老师,你大概也不小了吧?

李老师:呵,三十五岁了。

孔主任:那你为和还不结婚呢?挑花眼了吧?

李老师:一直没遇上合适的,工作一忙,一眨眼就到三十岁了,嘿,以后在说吧.您听我说,今天我收到……

孔主任:(又意打断)是呵,人生如白驹过隙,还没干什么呢,一照镜子,发现头发都白了。你们这一代年青知识分子好哇,赶上好时候了,我劝你抓紧时间,多做一些学问……

李老师:孔主任,我的来意,你是知到的。

孔主任:这……可以这么说吧。

李老师:您不赞成我和校长谈话?

孔主任:唉,你不知到,校长也有校长的难处。

李老师:我们是为人师表的,搞这种歪门斜道,就一点也不觉的难为情吗?

孔主任:现在的事,难说呵,就拿周厂长来说,是主管财务的,觉的孩子不上个高中不象话,和我们打过好几次招呼了,怎么能不给人家一个面子呢?

李老师:那么多工人的孩子为什么不给面子呢,这儿是共产党的学校,也要讲等级制度吗?

孔主任:说是这样说,现在的事,可都是这么办的。

李老师:社会上怎么样我管不了,可我们是学校呀,是教育人的地方,搞这样的勾当,我们还有什么脸面对着学生大讲理想、道德、情操?又有谁会信你的那一套呢?这不是用我们自己的行为毁了自己的教育吗?

孔主任:你以为我们就愿意这样干吗?可是要不这样,以后学校搞点活动呀,为教师们搞点福利等等。他大笔一挥,我们是一个子儿也拿不到,到时候,上面骂,下面老师骂,我们夹在中间,不是左右为难吗!

李老师:那就去告他!

孔主任:告,年轻人,你必竞还年轻呀。

李老师:正因为我年轻,所以还不象有些人那样麻木!

孔主任:是呵,我们已麻木了,那是我们经历了太多的磨难,五七年,也是为了一件小事,和领导吵了几句,一顶右派的帽子压了我二十多年,压弯了腰哇。前几天,儿子和我争嘴,说我太可怜,可怜的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可他那里知道我们经历的生活道路,怕呵!

李老师:一个人,那怕是个领道,真有那么可怕吗?

孔主任:一个人没有什么可怕的,他要是代表一级组织,就是很最低的一级,也是很可怕的呵。年青人,这是学校是不会改变主意的。我看你是还是回去吧,吴校长脾气不好,争吵,对你没什么好处。

李老师:不,我不信,比竞不是过去了。(欲走)我去找他。

孔主任:慢着,李老师,我在提醒你一句,你可是个招聘老师呵!

李老师:这用不着你提醒!(欲走回身)谢谢你,孔主任。(下)

孔主人:(无限感慨的)唉,这个人呀,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