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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集

发布时间:2012年06月19日 | 浏览次数: | 返回上一页

第 四 集

 

1(内景、日)

县府后堂厅内,陈县令正在伏案阅牍,张头儿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大老爷、大老爷,不、不好了,大批的拳民高举着旗帜从陕西长武方向奔咱们县城来了,城里四乡的奸民们已经在城西关帝庙设立了拳坛,他们还管自己叫什么义和团。”

陈县令闻言猛地站起:“这还了得,反了、反了!”他来回踱着步思索片刻:“圣旨上谕禁止拳民活动,本县不能不管!你去招集巡捕房的王头儿叫他集合兵勇,把你的捕快公差们都叫来,跟岁本县前往弹压!“

张头儿苦着脸:“大老爷,这怕是不行。”

陈县令:“怎么不行?”

张头儿:“拳民们有两三千人之多,就凭县府衙门这二三十口人怎么弹压?”

“什么?有这么多人?”陈县令沉吟片刻:“那你去叫师爷来,发六百里加急文书到平凉府。请知府大人派兵镇压。”

张头儿:“是!”欲下又被县令叫住:“等一下,你叫巡捕房的人在县衙门前严密防守,决不许奸民们冲进县府来。”

张头儿:“是”刁师爷手执公文匆匆走进:“东翁,这是知府大人刚刚派人送来的京报,有上谕。”陈县令:“呵,快念。”

刁师爷:“我朝二百数十年,深仁厚泽,凡远人来中国者,列组列宗罔不待以怀柔……”刁师爷念着圣旨、陈县令坐下静听。刁师爷:“讵料三十年来,外人恃我国仁厚、一意拊循,乃益肆枭张,欺凌我国家、侵犯我土地、蹂躏我人民、勒索我钱财……”陈县令听到这里不安地站起来来回走动。

刁师爷:“朕今涕泣以告先庙,慷慨以誓师徒,与其苟且图存、贻羞万古,孰若大张挞伐、一决雌雄……”陈县令听得连连擦汗。

刁师爷:“近畿及山东各省,义民同日不期而集者、不下数十万人,至于五尺童子,亦能执干戈以卫社稷!我国土地广有二十余省、人民多至四万万,何难以剪彼凶焰、张国之威……尔普天臣蔗,其各怀忠义之心、共泄神人之愤。朕有厚望焉,钦此!”刁师爷和上上谕:“东翁,这是与各国的宣战诏书呵。”

陈县令:“宣战了,也好、也好,这几十年洋人也太欺负人了,今天陪款、明天割地,贪得无厌、无休无止!就连一个小小的教堂神父,也敢公然咆哮公堂、辱骂官长,太不象话了。”

刁师爷:“半个月前的上谕还要严办各地义和拳的拳民呢,如今这些拳民怎么又成了朝廷的宠儿了?”

陈县令:“你听听上谕里的意思,好象和洋人宣战、要全仗着这些人呢。”

刁师爷:“就是前几天东翁严办的那些装神弄鬼的人?这朝廷怎么比咱们还糊涂?”

陈县令:“就是,圣母皇太后一向精明过人,怎么也会出此下策?”

刁师爷:“对了东翁,前几天我收到巡抚大人衙门师爷的密报,说驻京各国公使联名向朝廷上书,要请皇上亲政、太后退位。”

陈县令:“呵,是了、是了,原来毛病在这儿,怪不得呢,请太后退位,那太后还不生气。”

刁师爷:“东翁,事到如此、咱们怎么办?”

陈县令:“怎么办?听天由命吧。”

刁师爷:“东翁,要不要先把家人和财物先派人送走,以防不测?”

陈县令思索片刻:“不必,你想想,拳民们大都是从陕西而来,想必关中已经闹翻了天了,路上反倒不太平,泾河县地处偏僻、民风淳厚,一动不如一静。”

刁师爷:“东翁所见极是。”远处升起一股黑烟“东翁请看那里。”

陈县令:“唉,天下就要大乱了。”

 

2(外景、日)

通往天主教堂的路上,刘云山看着手里捏着的十字架、向教堂走去,走着走着看见远处冒起几股黑烟,他不明就里、加快脚步,迎面碰上了仓皇奔跑的王老七:“王老七,你跑什么?什么地方着火了?”

王老七一脸倒霉像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什么地方?我们家着火了!”

刘云山:“那你还不赶快回去救火乱跑什么?”

王老七惊奇地看着他:“救火?我连小命都差点没了!怎么?你还不知道?”

刘云山:“怎么了?”

王老七:“怎么了?义和团来了,人人手执大刀,口口声声要杀尽洋人和二毛子,我要不是跑得快,头都给砍下来了,二爷、快逃命吧。”

刘云山:“没事,我正要去退教呢,不当这二毛子了。”

王老七:“不当了,你说的轻巧!你给义和团说人家信吗?我告诉你,别回家、快找地方躲起来吧。”王老七说完飞奔而去,刘云山四下里看看,忽然隐隐听到远处传来叫喊声:“杀洋人、杀二毛子!”,吓得他回身赶快逃走。

 

3(外景、日)

刘家大院,门外传来粗暴的打门声,周巧云和小玉、敏儿都被吓了一跳,忙出来看,刘管家一溜小跑去开门,门一打开、涌进来一群横眉竖眼、头裹红巾、腰里扎着红腰带的义和团拳民,为首的恶声问道:“这儿是刘云山的家吗?他人呢?”

刘管家上前想阻拦:“二爷不在,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两拳民一把把刘管家推开:“干什么?滚开!”为首的:“我们是义和团的,奉大师兄的命令和旨意,捉拿二毛子!弟兄们,搜!”众拳民散开进入各室搜查,家人们惊慌地躲在周巧云身后,周巧云楼住敏儿:“敏儿不怕,有娘呢。”

刘管家对为首的:“这位大爷……”一拳民:“胡说,叫师兄。”

刘管家:“是、是,这位师兄,我家二爷已经退教不当二毛子了,你们就放过他吧。”一拳民:“少罗嗦,滚开!”

众拳民到处乱砸乱翻了一边回来道:“启禀师兄,没有找到。”

为首的:“好,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来人呀,把这家给我点火烧了!”

众拳民:“是。”燃起火把就要烧,周巧云厉声地:“且慢!”为首的一愣:“干什么?”周巧云:“我们家是出了二毛子,师兄要烧房子我们自然不敢阻拦,只是请师兄看看周围,县城是房子连着房子,一旦着起火来,势必大火烧遍全城,那时侯、不光城里的老百姓,连师兄你们也跑不出去。”

那为首的四下里看看、果然如周巧云所说,忙吩咐边上的人:“快去告诉兄弟们,县城的房子先不要烧,这小娘子倒是有见识,好,看在你的份上先不烧房,但是有圣旨,抓住二毛子杀无赦,刘云山回家来,你们要及时报来,不然惹怒神灵,你们全家都有祸。咱们走!”众拳民涌出。

周巧云吩咐家人:“快、快把门关上。”

敏儿害怕地:“娘,二叔上哪儿去了?那些人抓二叔干什么?”

周巧云:“他们要杀你二叔,也不知道他逃到哪里去了。”

 

5(外景,日)

县城往关帝庙的路上,陈县令身穿公服、带着刁师爷和张头儿,三个人骑着马前往关帝庙。

张头儿心里不安地说:“大老爷,就咱们三个人去他们神坛,能行吗?不行再多叫几个人吧?”

陈县令镇定地:“你不是说拳民有几千人之众吗?就是把衙门里的人全带上又能顶什么用?”

张头儿:“那咱们就不该去冒这个险。”

陈县令:“人家请咱们去拈香,咱们不能敬酒不吃吃罚酒呵。”

刁师爷:“东翁言之有理,要是让人家找上门来,那麻烦可就大了。”

张头儿:“这些拳民无法无天,这几天已经杀了不少人了,大老爷,还是小心些好。”

陈县令:“走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师爷,里头有咱们的人吧?”

刁师爷:“东翁放心,危机时刻、自有人救驾。”

 

6(外景、日)

县城外关帝庙,义和团在这里设立了神坛,庙四周郁郁葱葱的松柏下、遍地扎的都是高高的天棚。八方拳民都在这聚集,熙熙攘攘、十分热闹。有人远远看见陈县令一行三人大声喊叫:“县官来了!”有人飞快跑去通报。

陈县令三人走到跟前、下马观望,只见一群扎红头巾、红腰带的汉子冲出,迅速站出一条夹道,一扎红头巾者二指拼出、说话如唱戏一般:“来者何人?报上名了!”

陈县令装出恭顺样:“我乃泾河县知县陈山。”

那人又吟:“随我前来,参拜关圣!”

 

7(外景、日)

关帝庙神像前,香案上烟雾缭绕、烛火熊熊。众拳民挤挤靠靠地涌进,陈县令三人走的一路上、不停的有人冲着他们骂道:“赃官、害民贼!”

行至神像前,扎红头巾者大声道:“知县参拜关老爷!”众人在一旁呵斥道:“跪下、跪下。”

陈县令跪倒在地上,恭恭敬敬三叩首,正要起来、被几个人上来压住:“拿黄表纸来、拿黄表纸来,看看这县令是不是该杀!”陈县令抬头定眼一看、神案前已是血迹斑斑,不由得万分紧张。

扎红头巾者道:“拿黄表纸来,那知县听了,黄表纸烧过后、纸灰上扬、神判无罪,纸灰下落、人头落地!”一汉子挥舞着大刀冲上来:“这回我来,这狗官不是好人。”

一张黄表纸伸向烛火,众人屏气等待,黄表纸燃烧后灰往下走,众人欢呼,陈县令已是面色如土,执刀者道:“神判有罪,斩!”众人喊道:“杀了他、杀了这狗官!”

扎红头巾者:“那知县,神判有罪,你就认命吧,”众人叫喊:“杀了他、杀了这狗官!”

 

8(外景、日)

圈外有人高喊:“且慢,刀下留人!”只见刘庸之扎着红腰带分开众人走了进来,众人纷纷说道:“刘三爷、刘三爷来了,听刘三爷说话。”

刘庸之进来走到陈县令跟前、出其不意地打了陈县令一个大耳光:“狗官,你也有今天!”众人道:“打得好!”

刘庸之:“诸位乡亲、诸位兄弟,今天我们聚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众人齐叫道:“杀洋人、杀二毛子!”

刘庸之:“对呀,我们的口号是扶清灭洋!这县官虽然是个狗官,可他毕竟不是二毛子呀。”众人嘿然。

刘庸之又道:“杀了他自然痛快,可杀朝廷命官、事情非同小可,和谋反一样,朝廷必然要追究下来,大则屠城、小则灭族。我们平日都是有家有口的安善百姓,谁能承受得起这个后果?”众人哄的一声、退出了三尺。

刘庸之又道:“要我说现在带他去后堂、见过上八仙。”众人:“对、对,让他见八仙去。”涌着陈县令出来往后走去,陈县令深深地看了刘庸之一眼、偷偷地擦了一把汗。

 

9(内景、日)

关帝庙后面大殿里,八个头扎红头巾、身穿红衣牛鬼蛇神似的汉子正坐在那里装神弄鬼,几个人之间说话一如秦腔道白。

他们见几个人涌着陈县令进来,先是一手持大羽扇者忽地翻起了白眼:“吾乃汉钟离大仙是也,不知各位大仙驾到、有失远迎,还望赎罪。”另一头一汉子起身:“吾乃吕洞宾是也。”中间一汉子捏起嗓子学女腔:“我乃何仙姑是也,不知师兄驾到,有失远迎、恕罪。”右手汉子道:“候驾来迟,恕罪请坐。”

带陈县令进来的为首的汉子:“师兄在此,那有小仙的座位。”八仙之一:“同时仙脉一家,不得过谦。”为首的:“如此一同坐下。”

陈县令一本正经地看着这几个家伙表演完,拱手道:“泾河县县令陈山,参见各位大仙。”

摇大羽扇的汉钟离指着陈县令厉声道:“那陈知县,你有三大罪状,你可知道?”

陈县令:“下官不知,请大仙指教。”

汉钟离:“义和团为国家出力,尔为国家官吏,自到境以来,不曾派人问候,此乃大罪之一也。纵容本县洋人、二毛子横行乡里欺压百姓,其罪二也,当堂仗责我团红衣大仙,致使该大仙至今卧床不起,大罪三也。”

陈县令:“贵团到泾河县来,下官不曾慰问、实属不该,各位大仙说的对。但纵容洋人、仗责红衣大仙,则罪不在我,前番有圣旨要本县保护教民、严禁拳民,下官为一方县令,怎么敢不遵圣旨?”

何仙姑:“那你如今怎么又变了呢?”

众大仙:“是呵,是呵,如今怎么变了呢?”

陈县令:“如今又有圣旨,称诸位为义民、要与洋人开战,下官自然也要遵旨。”

汉钟离:“你们朝廷的圣旨怎么也是这样颠三倒四的?”

陈县令见大仙都是如此乡愚、不觉精神大振:“这就要问朝廷了,与本县并无关系。以本县看来,可能是过去朝廷对诸位的法术不大相信,不相信自然不放心,不放心自然要禁止。可皇上和皇太后毕竟是圣人,渐渐地也看出义和团的弟兄们的确是忠心为国,所以才大加赞赏和支持。皇帝是万民之主,如同天上的风雨雷电一样变化难测,各位大仙都是精通古今、知识渊博之人,看看戏台上的事就知道了,自古忠义之士,忽而问罪抄家、忽而封候拜将,也都是常有的事,对不对呀?”

众牛鬼蛇神连连迭声道:“对呀,然也,言之有理。”

陈县令:“如今,洋人横行、侵犯我国家,伤害我人民,六十年来,割地赔款、无有宁日!所幸天不亡我大清,才派你们这些大仙和义民下来,杀尽洋人和二毛子,求保我大清安宁!本县个人对诸位大仙的壮举十二万分的钦佩,诸位如有用到本县之处,尽管指示,要粮有粮、要人有人。待到列位大仙杀尽洋人、凯旋之日,本县定当焚香筛酒,率领本县百姓跪迎以道、决不食言!”

众大仙和众拳民皆被打动、忘情地欢呼。

 

10(外景、夜)

深夜、城外山上,树林深处。

刘云山如丧家之犬、缩头缩脑地走过来,忽然听见树丛中有响动,惊恐地问道:“谁、是谁,谁在那里?”

乔神父狼狈地从树丛中钻出:“刘、刘先生,是我。”

刘云山惊讶地:“乔神父,你怎么在这里?”

乔神父急做手势:“嘘”四下里看看悄声道:“我看见义和团进城、就知道大事不好,就赶紧悄悄跑到这座山上躲了起来,刘先生,现在城里情况怎么样?”

刘云山;“不好,到处都在找着杀洋人、杀二毛子,有好多教民家的房子都被烧了。都是你,不好好在自己的国家呆着,非要跑到这儿传什么教,我都被你害死了,给、这是你的十字架,我要退教!”

乔神父苦笑道:“刘先生,现在你要退教,我肯答应、你想那些义和团能答应吗?”

刘云山丧气地:“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乔神父:“咱们先找个地方躲一躲吧。”

刘云山:“躲一躲,能躲一辈子吗?”

乔神父笑了:“不用躲一辈子,连一个月都不用,刘先生、你放心,今天你受到的损失,之后中国政府会加倍还给你的。”

刘云山:“为什么?”

乔神父:“现在各国的舰队都在中国近海游弋,他们是决不允许现在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下去的。你放心,用不了开几炮、中国政府连十天都坚持不了就会告饶的。”

刘云山愤愤地:“你们这些洋人也真是,干吗不会自己国家好好过日子,尽跑到我们这儿来掺和什么?”

乔神父:“因为我们已经有利益在这儿了,中国这么大、中国的老百姓又这么无知和愚昧,他们自己管理不好这个国家。”

刘云山:“洋鬼子,我操你妈!”

 

11(外景、夜)

天主教堂外,几百名义和团拳民高举着火把、将天主教堂团团围住。众多的百姓环绕四周,举着香高喊:“杀杀杀、烧烧烧!”汉钟离居中坐着,捏手捏脚的做法表演,一拳民将抱着孩子的查麽麽揪着头发扯过来:“禀大仙,整个教堂就这么一个外国女人!”

查麽麽惊恐地看着四周、跪地求众人:“求你们饶了我吧,我只是个医生,我才来几个月,可我救治了不少人呀,哎、哎!”她在人群中看到了被她救治过的乡民,向他们发出了求救的声音,可那些人都胆怯地把目光移开了。

查麽麽绝望地哭泣:“我还有个孩子,孩子才这么大,求你们饶了我们母子两吧,我们来中国从来没有做过坏事……”

汉钟离忽然睁开了眼睛、目露凶光:“外国女人,恶魔附身、烧死她!”众拳民:“烧死她!”这时教堂已被点燃,众百姓跪地喊道:“烧烧烧、杀杀杀!”

拳民们把查麽麽连同孩子一起推进了火海中,大火越烧越烈、最后教堂的屋顶倒塌了。

 

12(内景、夜)

刘家堂屋,一天之内经过了数次惊吓,刘家一家人都成了惊弓之鸟,周巧云、小玉、敏儿围坐在堂屋里,心惊肉跳地听着外面的喊叫声、喧闹声,看着外面冲天的火光。

刘管家匆匆走了进来,周巧云连忙问:“刘管家,听到二爷的消息了吗?”

刘管家摇头:“我都问了好多人了,都说没见,大奶奶、那边天主教堂被义和团放火烧了,听说那个给二爷治病的查麽麽和她的孩子也一块儿被火烧死了,真惨。”

周巧云闻言红了眼圈:“这些人简直是疯了,那个查麽麽只是个看病的,杀她干什么?再说那个孩子……”

刘管家:“嗨,现在谁还管这些,只要是洋人、信洋教的,抓住就杀。谁和你讲道理,唉,这个二爷呀,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正说着,听到院子里有人翻墙进来,小玉跑到门前张望、惊叫:“那边有人!”敏儿惊吓道:“娘、娘。”周巧云将敏儿报到怀里:“不怕、敏儿,不怕。”刘管家壮着胆子到门口、望着黑漆漆的外面颤声问道:“谁?谁在那儿?”

刘云山灰头土脸、悉悉梭梭地走了进来:“刘管家,是我。”刘管家:“哎哟,是二爷呵!快进来!你可让人操心死了!”小玉惊喜地对周巧云:“是二爷。”

刘云山:“嫂子,家里没外人吧?”

周巧云:“没有、没有,快进来。白天义和团的进来搜了两次,你这是躲到哪里去了?”

刘云山神情不定地:“嫂子、刘管家,外面还有一个人呢,喂、过来。”

乔神父身穿中式衣服上:“夫人好、管家好。”

刘管家见此情形、急得只跳脚:“好我的二爷呀,这都啥时候了,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还弄个洋人来,快、快让他走!义和团的人说了发现家里窝藏洋人和二毛子,全家都得死,快让他走!”

周巧云反倒笑了:“管家,那你撵不撵二爷走呢?”

刘管家:“这、二爷是自家人,当然不能撵,可这洋鬼子……”

周巧云:“藏一个是死、藏两个也是死,那咱们就索性藏上两个吧,他虽然是个洋人,好歹也是条性命。”

乔神父:“多谢夫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刘云山:“嫂子,我们都一天没吃东西了,给弄点吃的吧。”

周巧云:“好,小玉,快、给二爷弄点吃的去。”小玉应声出去。

周巧云:“刘管家,咱们把这两个活人藏到哪儿去呢?”

刘管家带着情绪、埋怨道:“唉,家里就这么大点地方,今天我看那群义和团没有不翻的地方,就连卖草堆都扎几枪,我能有什么办法。”

周巧云把刘管家拉到一旁悄声道:“刘管家,你想想、要是我们把二爷留下、让乔神父走了,还能有二爷的好?”刘管家顿时恍然大悟。

敏儿:“娘,我知道一个藏人的好地方。”

周巧云:“敏儿乖,啥地方,快给娘说说。”

敏儿:“就是娘的床底下、地方可大了。”

周巧云:“哎,对了,这倒是个办法,就让他们藏到我屋里,躲着别出去,有事就藏在床底下,没有人会想到会在我屋里。”

刘云山:“嫂子,那太好了,那你住哪里?”

周巧云:“我和敏儿一块睡,好、你们现在就过去,小玉一会把吃的也给你们端过去,记住,千万不许出门。”

刘云山:“嫂子,记住了。”乔神父:“夫人,大恩不言谢,有情后补,不出……”

刘云山打了他一下“走吧,洋鬼子。”

 

13(内景,夜)

灯下,周巧云小声嘱咐刘管家、小玉和敏儿:“家里藏人的事,就咱们几个知道就行了,千万小心,每天小玉负责送饭。”小玉:“是,大奶奶。”

周巧云:“刘管家,这件事关系咱们一家老小性命,你留心听着外面的情况,有什么风声赶紧告诉我,好有个防备。”

刘管家:“大奶奶,你就放心吧,我会操心的,唉,希望祖宗保佑咱们。”

周巧云:“敏儿,你也不许在外头乱说,记下了吗?”“记下了、娘”

 

14(内景、日)

十数日后,曹寡妇家,刁师爷和刘庸之在炕上相对抽大烟。

刁师爷:“庸之,你在关帝庙保护了知县大老爷,大老爷很承你的情呵,他让我告诉你,等这混乱的政局平定之后,自有你的好处,老兄,这句话可是一字千金呵。”

刘庸之:“这也没什么,应该的嘛,义和团是一群乌合之众、成不了啥大气候。”

刁师爷:“这几天那边情况怎么样?”

刘庸之:“能怎么样?前几天闹哄哄的杀洋人、烧教堂、抓二毛子,现在没什么人可杀了,也就没啥事了,老百姓也散了。就剩下一百来号人,成天价在那装神弄鬼的,烦死人了。”

刁师爷:“唉,该去的你还是得去,有啥情况常跟咱通通气。”

刘庸之:“这个自然。”说完紧缩眉头、半晌不语。

刁师爷:“庸之,想什么呢?有心事?”

刘庸之:“我就纳闷呢,这些天抓了这么多二毛子,惟独不见刘云山这小子,不知道他他妈躲到哪儿去了,再也没有听到过消息。”

刁师爷:“家里去搜过没有?”

刘庸之:“搜过好几次了,没见人、不像是在家里。”

刁师爷一脸坏笑:“你呀,是不是还惦记着他家那一千多亩地呢?”

刘庸之:“现在趁乱、最好下手,往后不知道变成啥样呢。”

刁师爷:“我倒有个主意。”

刘庸之大感兴趣:“嗯?说来听听。”

刁师爷:“刘云山不怕他,反正他已是生死未卜,就是活着也不敢露面,对不对?”刘庸之点头:“对、对。”

刁师爷:“那眼下挡你路的就是那个小寡妇,对不对?难道那个小寡妇就没有什么把柄可抓吗?”

刘庸之想了想、摇头:“这个小寡妇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还真没有把柄好抓。”

刁师爷:“没把柄不会给她造一个把柄,你呀,聪明一时糊涂一时,附耳过来。”

刘庸之附身过去,刁师爷如此这般地说了一回,乐得刘庸之眉开眼笑、连连说道:“高、高,你呀,真不愧是师爷,一肚子坏水。”

刁师爷:“老兄过奖、咱们彼此彼此。”二人大笑。

 

15(内景、夜)

深夜,刘家大院、周巧云房间门前,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摸了过来,他左右看看,走到门前、轻轻地拔开门闩,迅速闪身进屋,他站在那里不动、判断了一下床的位置,慢慢地摸了过去。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个金发碧眼、头包红布的恐怖怪物;顿时吓得做声不得。那怪物问道:“我是城隍爷,你来这里干什么?”那人腿子一软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城隍爷饶命、城隍爷饶命!小人是西门铁匠铺的伙计郭三儿,小人不愿来,是那刘庸之刘三爷非逼我来的,他教我藏在大奶奶的床底下,他明天带人来抓奸,让我承认和大奶奶有私情。他说事成之后给我十两银子,小人干这事缺德、惊动了城隍爷,小人该死、小人下次再也不敢了。”连比划带说,最后终于吓昏了过去。

乔神父和刘云山从黑暗中走出,刚才的怪物是乔神父用红布抱头、用老式手电筒打在下巴上搞出来的效果。乔神父摸摸郭三儿:“吓昏了,怎么办?”刘云山:“来,咱们把他抬着仍到墙外去,回头他醒来、更相信是遇上城隍爷了。”

 

16(内景、夜)

刘家客厅,灯下、周巧云和刘管家在听刘云山和乔神父讲述事情经过,刘云山气愤地说:“原来都是刘庸之这个老东西搞的鬼,等着吧、等有机会,我一定饶不了他!……嫂子,那你看、这眼下怎么办?”

周巧云果断地对刘管家:“刘管家,他们不能在这儿住了,你给他们弄点吃的带上,让他们连夜走。”刘管家:“好,正好现在查的不严,义和团的人多半也都回家了,二爷,你们别走大道,白天休息、晚上赶路。”刘云山:“大叔,我记下了。”

说完转眼又犯起愁来:“可是、大叔,我们往哪跑呢?”

周巧云一时也没了主意:“是呵,现在到处都这么乱,到哪儿去呢?”

刘管家:“二爷,看样子办法只有一个了,你们就到我乡下家里去躲一阵子吧,那里穷乡僻壤的倒也安全。”

周巧云:“刘管家、好主意,真是太谢谢你了。二爷、你认得刘管家家的路吗?”

刘云山:“记得,前年我还去过一回呢。”

周巧云:“那就别再多说了,赶紧走吧,说着话天就要亮了。刘管家快去收拾东西。”刘管家转身出屋。

 

17(内景、夜)

刘管家给刘云山和乔神父准备好了行囊、两人准备出发,刘云山动情地:“嫂子,那我们就走了,你们在家一定要小心一点。”

周巧云点头:“好,你们也多保重。”

乔神父:“夫人,多谢你这些天的关照,你放心,我们还会回来的。”

刘管家:“哎哟,别、别,你最好别再回来了。”

 

18(外景、日)

清晨、刘家大院,外面传来砸大门的声音:‘开门、开门,义和团的,快开门!”刘管家回头看看站在房门前的周巧云,周巧云示意开门;刘管家过去打开门、十几个义和团的人冲了进来,刘庸之扎着红腰带跟在后面,义和团头目呵斥道:“你们说,二毛子刘云山回来了没有?”

刘管家:“你们不是搜了多少遍了吗?真的没回来。”

小头目:“我们不信,来、兄弟们,再搜!”

刘管家假装才看见刘庸之:“哟,是三爷呀,我还不知道,您老人家也是义和团的。:

刘庸之:“嗯,一起玩玩、一起玩玩,侄媳妇、你在家呵?”

周巧云:“是三叔呵,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转转?”

刘庸之装好人:“他们说要搜你们家,我又挡不住,就一起跟来看看,侄媳妇,不碍事吧?”

周巧云:“不碍事,咱又没做这么亏心事,谁来了也不怕。”

刘庸之讪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19(外景、日)

义和团的人和周巧云一家人行至周巧云的房门口,小头目:“这是谁的房子?”周巧云:“我住的,怎么了?”

小头目:“打开、要搜!”

刘管家假意地:“这是大奶奶的闺房,三爷,你给说句好话、免了吧。”

刘庸之:“既然这样,就让他们搜一下吧,搜一下也好交代,侄媳妇、对不对?”

周巧云:“既然三叔说话了,那就搜吧。”说着话、把门推开。

 

20(内景、日)

义和团众人涌进房间,四下翻看,猛然一拳民喊道:“床下面有人、出来!”刘庸之两眼精光四射:“侄媳妇,这是怎么回事呀?”

周巧云一笑:“我怎么知道?”

小头目兴奋地:“妈的,小寡妇是把相好的藏在床底下了吧?”

打开床板、敏儿满脸是土地钻了出来:“娘,咋了?怎么这么多人?”

周巧云:“没事,你钻在床底下干什么呢?”

敏儿:“我在下面玩,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刘庸之大出意外:“再仔细找找。”

周巧云冷冷一笑:“刘三爷,你是不是认定了我的床底下藏了个人呵?”

刘庸之一愣:“不、不,侄媳妇,别误会,我是让他们这回看仔细了,以后就不再打扰了。”

刘管家:“我们有了刘三爷这样的亲戚,还能怕被打扰吗?”

刘庸之假装没听见、自顾自地走了出来,小头目呵斥道:“走、走,再往别处找找去。”刘庸之:“不必了,我们走。”

 

21(外景、日)

县城街道上,刘庸之和义和团的人往回走,迎面碰上受惊吓过度精神有些失常的郭三儿,他不停地尖叫着,刘庸之一把拉住他:“郭小三,你怎么在这里,你这是怎么了?”郭小三:“啊!昨天晚上我见到城隍爷了,啊!他说缺德吧你。啊!不得好死,啊!”一蹦一蹿地跑开了。

刘庸之摸着胡须沉思;“这个女人,不简单呵。”

 

22(外景、日)

城外云顶山土匪山寨,刘云山和乔神父被分别绑在两个木柱子上,瘸狼和他的弟兄们兴致勃勃地欣赏着他们的“猎物”。

一土匪对瘸狼:“大哥,这次下山收获真不小呵,一个少爷、一个洋人,这回可得好好弄笔钱,犒劳犒劳弟兄们。”

瘸狼手里把玩着一只金手镯:“这位少爷,是城里头谁家呵?”刘云山沮丧地不想回答,一土匪上前捅了他一下:“问你呢、没听见呵?”刘云山没好气地:“刘家。”瘸狼听见一愣:“刘家?这么巧呵,小子、认得这只镯子吗?”

刘云山抬头一看、惊诧地:“这是我嫂子的手镯,你就是……?”

瘸狼笑道:“没错,上次劫你嫂子的就是我,怎么?不是听说你们家人把你捞出来了吗?怎么跟着个洋鬼子瞎跑?”

刘云山:“这不是挨打、蹲牢,还被敲诈了钱,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才入了洋教,指着洋人给出气呢,没想到义和团来了……”

瘸狼大笑道:“你小子可真是个败家子!你们家里的那点钱财差不多让你折腾空了吧?”刘云山叹气:“唉。”

瘸狼:“反正你小子也是走投无路了,跟着我们上山‘打猎’吧?”

刘云山急了:“不行、不行,我们刘家世代清白、说什么也不能出土匪!”听到这话、一土匪上去就是一个耳光。

瘸狼:“土匪?土匪怎么了?老子今天就是要叫你尝尝当土匪是什么滋味!要么上山、要么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想明白了回头就给你松绑!”

一小头目:“你小子要是跑了,要你们一家人的命。”

瘸狼和几个土匪走到乔神父跟前:“妈的,今天活该咱们晦气,掳上个少爷偏偏是刘家的,这个洋鬼子吗……听说教堂也烧了、他也成了丧家之犬了,也他妈是穷光蛋一个”

几个土匪:“大哥,杀了这洋鬼子!杀了他!”

乔神父破口大骂:“你们这些愚蠢的土匪,你们要是杀了我、有你们的好果子吃!你们等着吧!”

瘸狼轻蔑地:“杀你?我还不如去杀一条狗!小的们,明天去和义和团的人商量一下,咱们把这个洋鬼子卖个好价钱。”

乔神父又破口大骂:“你们这些该死的土匪……”一土匪上去给他了他两个耳光、嘴里塞了条破毛巾。

 

23(内景、日)

第二天清晨,云顶山土匪山寨正屋里,瘸狼正在喝茶,几个土匪押着刘云山进来:“大哥,这小子吃了豹子胆了!昨天晚上他把洋鬼子给放跑了。”

瘸狼打量着:“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挺有心计的,你是不是已经活够了?还是脑子里缺根弦呵?”

一土匪:“大哥,这小子留着也没什么用了,杀了他喂狗算了。”

刘云山:“大哥,我是实在没法子才放神父走的,你们要是把他交给义和团,他准得把我给卖了,我也就没命了。”

瘸狼:“那好,暂时寄到你头上一条人命,你要把这条命给弟兄们还回来。”

刘云山哭叫道:“大哥,你就放过我吧,我实在是不会干你们这行呵,大哥你就放过我吧?”

瘸狼看着大怒:“闭嘴!我把你的小命留到明天早上,今晚我们要到东边去干件大事,你跟着,就看你今晚的表现,是死是活可全在你的手心里呢。”

刘云山恐惧地:“大哥,我、我、我实在是……”

瘸狼:“把他拉下去。”

 

24(外景、夜)

深夜,县城东边一土财主家,瘸狼一伙土匪持刀蒙面、动作敏捷地从高墙翻进财主家,几个土匪连扶带搡地把哆哆嗦嗦的刘云山扯进院里。

打头的土匪一声暗哨,全部土匪都靠近了财主家正房,一土匪一招手、众土匪冲进房里,这次行动显然是有备而来,直听里面一阵乱响,几个土匪拿着几个包裹跑出,屋里一女人尖叫:“来人呀,抢劫啦!”几个家丁从两面冲出,和土匪交上了手,刘云山手里拿着一把刀,夹在打斗的人中间东闪西躲、狼狈不堪,一头目看到刘云山的样子,一把抓过他的手挥手一刀捅进了一家丁当胸,家丁倒下,刘云山被喷了一脸的血。

刘云山吓的扔了刀、恐惧地看着沾满了鲜血的双手声音变了调:“我杀人了、我杀人了!”两个土匪上来扯着他迅速撤离了财主大院。

 

24(外景、日)

刘家大院里,一义和团拳民手执写着一:“令”字的小旗,站在院中对周巧云道:“你是刘周氏吗?”周巧云:“正是。”

拳民:“大师兄有令,招你去神坛拈香!”

周巧云一惊、很快从容地:“神使请回,刘周氏随后就到。”

拳民:“午时之前不到,后果自己去想。”神使转身离去。

 

25(内景、日)

刘家堂屋,刘管家情绪激动地摇头:“大奶奶、大奶奶,绝对不能去,听说义和团的人在他们神坛杀人如麻,稍有不当、当即请神决断,生死难测。大奶奶还是不去的好,这肯定又是刘庸之借刀杀人的诡计。”

小玉:“就是,大奶奶,还是不要去的好。”

敏儿上前抱住她的腰:“娘,我不让你去、不让你去。”

周巧云惨然笑道:“听他们那口气,不去更麻烦,事到如今,就是刀山火海我也得去闯一闯了。”

 

26(外景、日)

县城去关帝庙的路上,两辆大车前行着,头一辆车里坐着周巧云,她看起来是精心打扮过的,她坐在车上忧心忡忡地沉思着。第二辆车辕上坐着刘管家,他身后是整整一车面粉、猪肉、活鸡等。

两辆车一前一后向关帝庙驶去。

 

27(内景、日)

关帝庙大殿内,还坐着那几个八仙,上首的一个单独坐着,他目光如电、一言不发,他正是此地拳坛的大师兄。

周巧云走了进来,众人眼前一亮,一大仙悄声赞道:“好漂亮的小媳妇。”

周巧云:“刘周氏参见各位大仙,民妇知道各位义士终日为我们百姓操劳,十分敬佩,特意准备了好白面一千斤、猪一口、活鸡十只,请各位义士笑纳。”

一大仙:“嗯,算你还懂事。”

汉钟离眼一瞪道:“刘周氏,你知嘴吗?”

周巧云:“民妇不知身犯何罪?”

汉钟离:“你、你身为一家之主,纵容你小叔子入洋教、巴结洋人,侵害百姓,怎么能说没罪?如今你必须把人交出来!”

周巧云:“民妇每日在家操劳,刘云山在外头做了什么事民妇并不知道,何谓纵容?再说各位在我家搜过无数遍,今天一早才又搜过,大仙怎么能说是民妇窝藏起来了呢?

汉钟离恼羞成怒:“胡说,总之、你身为一家之主,家里出了二毛子,总该、总该……老刘、那话咋说来着?对、总该有连带责任吧。”

另一仙;“少和她废话,到关帝爷神案下焚黄表,有罪没罪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众人:“对、对。”

 

28(外景、日)

关帝爷神案前又燃起香火。周巧云跪在神案前双目紧闭、暗暗祈祷。

汉钟离拿起一张黄表纸点燃,黄表纸将燃尽时他突然将手一抖,纸灰便向下落去,神案前众人喊道:“这女人有罪!她是二毛子!有罪、有罪!拉出去、砍了!”

突然,大师兄挺身站起、下颌颤动,两手飞舞作势,好象非常吃力、憋了许久道:“吾乃关圣!”此言一出、堂上堂下众人大惊失色跪倒在地、磕头不止都喊:“大圣请回驾!”

大师兄又憋了几憋道:“那女人无罪,不得为难她。”

众人齐道:“恭领法旨!”

 

28(外景、日)

回去的路上,车内的周巧云和挂在车辕上的刘管家说着话。

刘管家:“大奶奶,刚刚进了庙才听见一个熟识的人悄悄告诉我说,刘庸之和几个人布下计谋要除掉你呢,可真把老汉吓坏了,大奶奶可真是吉人天相呵。”

周巧云:“刘管家,为什么他们一听见关老爷降神就那么害怕?”

刘管家:“听他们团里的人说,关老爷最尊贵、平时轻易不肯降临,一旦降临又非常厉害,所以人人都怕。”

周巧云点点头、若有所思:“那个大师兄真是个人物。”

 

29(内景、日)

县府后堂,陈县令捧着一纸公文一迭声地喊道:“师爷、师爷!”

刁师爷走进来:“东翁,有啥吩咐?”

陈县令:“快看,八国联军攻陷天津,两宫震动、有密旨叫各地严办拳匪!准备与各国重开和谈,我们出头的日子到了。”

刁师爷:“东翁是不是要派兵前往捉拿拳匪?”

陈县令:“不,我要请客!”

 

30(外景、日)

县府后院,汉钟离手摇羽扇、一马当先,众八仙和团头目三三两两走了进来,好奇地四下里张望着。

汉钟离大大咧咧地:“这县太爷请客,怎么不出来迎接我们?”

陈县令着公服手捧圣旨出、站在檐下:“圣旨到,尔等跪下听旨!”

汉钟离用扇子指着陈县令道:“陈县令,你搞什么鬼?”

陈县令杀气腾腾地:“奉上谕,严办各地祸国殃民之拳匪。开枪!”

顿时,围墙上、屋顶上出现了持枪兵勇,一阵扫射、众人纷纷倒下……

 

31(内景、日)

县府后堂,陈县令、刁师爷、刘庸之三人举杯相庆。

陈县令:“来,喝、干了!来、吃菜。要不是庸之先生大力相助,这些拳匪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范呢。”

刘庸之:“都是知县大人处惊不变、安置妥当,我们不过是出出力、跑跑腿而已。”

陈县令:“唉,你也不必过谦,你心里想的、刁师爷已经给本县讲了,不就是刘家那一千多亩地吗?好办,那个小寡妇不是头几天还给拳匪们送去了一千斤面粉吗?明天就派人把她抓起来,一顿扳子、当堂仗毙,打死她,再安上个私通拳匪的罪名,不就妥当了?之后刘家就剩下个八岁的娃娃,还不是你当族长的说了算。”

刘庸之眉开眼笑、连忙举杯:“多谢知县大人!庸之先干为尽!”

三人:“干、干、干了,哈哈哈哈……”

 

32(外景、夜)

刘家大院门口,夜幕中、张头儿在门内与刘管家通风报信,刘管家;“张头儿,我刘家永远不敢忘你的大恩大德,这些银子你先拿着,咱有情后补。”

张头儿:“我可不是为这个来的,我是气不过,他们也太心黑了,非要把人家都弄得家破人亡不可,缺了大德了!告诉你、早点准备好,我走了。”走又回身:“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呵,”见四下无人、溜走。

刘管家急急地关门走进。

 

33(内景、夜)

刘家后屋,周巧云惊诧道:“什么?怎么会出这种事?这、这可怎么办才好?”

刘管家:“张头儿听他们商量,明天抓你到堂上就要置你于死地!大奶奶,事到如今、只有一条路,走!”

周巧云:“走!可我一个年轻女子又能到哪儿去呢?”

刘管家:“大奶奶不是还有一个哥哥在保定府做总兵吗?投奔他不是很好吗?把敏儿也带走,让他们什么也见不着。”

周巧云:“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条路了。”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