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场
时 间:前场当晚。子夜。
地 点:瓜州吐蕃大统领府前空地处。
[幕启:舞台一侧可见大统领府门及高墙、哨楼等。
[远处火光映天,一束束火把宛如长龙、向舞台汇聚而来。
(合唱) 河西千里起狼烟,
无边烽火连九天,
千众万众揭竿起,
誓将义旗向东悬!
[张议潮顶盔披甲,安胡索儿及秋儿随上。
[一个个民军首领向张议潮报告。
民军甲 禀将军,第一队已到统领府后!
民军乙 禀将军,第二队已到统领府左侧!
民军丙 禀将军,第三队已到统领府右侧!
[才让率吐蕃民众冲上。
才 让 禀将军,第四队已到统领府前!
张议潮 才让大哥,你,你不是被抓了吗?
才 让 哈哈,贡布老狗倒行逆施,不得人心。自然有人愿帮我出来!看,我多带来三百吐蕃好汉!都是要与老狗算帐的。
张议潮 好!待三声炮响,合力攻打统领府!
[众民军首领应声,分头走下。
张议潮 炮手何在?
[一士兵走出。
士 兵 在!
张议潮 准备发令,攻打统领府!
[张议潮话音未落,只听幕内一声炮响,接着,只见城墙上火光齐明,贡布顿珠大笑着,在护卫的簇拥下出现城墙上。
贡布顿珠 张议潮,你果然反了!
张议潮 贡布老贼,赶快下令投诚,我饶你不死!
贡布顿珠 张议潮,你高兴的太早了!(对内)来呀,带云娘!
[幕内:“带云娘——!”
[云娘内唱:“落敌手做人质身处危险——!”
[幕内众兵呼:“走!”
[云娘被众兵押上。丹增随上。
云 娘 (接唱) 面对虎狼我无惧颜,
云娘虽死无遗憾,
怕只怕起义因我来拖延!
张议潮
(同)云娘!
安胡索儿
云 娘 相公,索儿!
贡布顿珠 住口!张议潮,安胡索儿,你们暂且退兵,三日之后,再作商量,如若不然,你夫人的生死,可就不好说了。
张议潮 贡布,三日后,吐蕃大兵就到瓜州,你分明是在拖延时间。
贡布顿珠 好,既然知道,我也不瞒你,三日之内,我们吐蕃大军将横扫河西!不过,我念你是瓜州的名门大户,现在退兵,到时我可以网开一面。
云 娘 相公,贡布他言而无信,你千万不要轻信于他!
贡布顿珠 住口!张议潮,我话说明白了,如果今日你要一意孤行,那我就杀了你的爱妻,咱们来个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张议潮 这……
安胡索儿 贡布老贼,你、你真无耻,是男人,咱们真刀真枪的干,拿女人做人质,算什么英雄!
贡布顿珠 大丈夫斗智不斗力。安胡索儿,不管我有多么无耻,都比你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好!
安胡索儿 你!……
云 娘 相公,起义大举,事关河西百万生灵。事已至此,你还犹豫什么!
张议潮 我……!
(唱) 贡布老贼真阴险,
强拿云娘把我难。
这边是夫妻情深难决断,
这边是起义大事不能延!
我若此时强兵见,
云娘性命难保全。
见云娘生死悬一线,
我欲退不能欲进难!
[张议潮陷入两难,焦急徘徊。
安胡索儿 兄长,为了云娘,咱们、咱们还是先退兵吧!
云 娘 索儿,休要如此!相公——
(唱) 相公莫把云娘怜,
起义之事大如天,
云娘纵然身一死,
也当含笑赴九泉。
相公啊,
与你今生结成伴,
前世修来好姻缘,
不求携手夕阳晚,
只求恩爱每一天。
看来云娘福薄浅,
不能伴你在身边。
张议潮 (恳切地)云娘!……
云 娘 (接唱) 相公啊,
云娘平生有一愿,
生死都要回长安,
我若难见爹娘面,
求你代我去问安,
你就说,云娘常把爹娘念,
难度阳关重重山!
安胡索儿 (痛苦地)云娘……!
云 娘 (接唱) 索儿啊,我的好兄弟啊!
长安与你能相见,
也是前世修来缘,
来世再做你嫂嫂,
关爱常陪你身边。
待来日,春回大地乌云散,
你兄弟带我一同回长安!
(白)相公,你常说,当断不断反受其害。起义事大,望相公当机立断!相公、索儿,来世再见了!
[云娘推开身边士兵,纵身跳下城楼。
张议潮
(悲痛地,同白)云—娘—!
安胡索儿
[云娘白衣如雪,缓缓飘下,张议潮与安胡索儿纵身去接,却没接上,云娘消失悠悠天际之中。
[似从天际传来云娘的歌声:
望丹阙,
步步泪,
满衣襟,
生死大唐好!
[合唱渐进:
蓦却多少云水,
直至如今,
涉厉山阻,
意难任。
早晚来到唐国里,
朝圣明主。
望丹阙,
步步泪,
满衣襟。
生死大唐好,
献忠心!
[合唱声中,众民军与吐蕃兵将战斗;贡布与丹增败逃;张议潮与安胡索儿率众追击。
[追击中,安胡索儿抓住安福。
安 福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安胡索儿 奴才,我饶你,天也放不过你!(杀了安福)
[合唱声中,张议潮、安胡索儿与各族民军渐定格。
—— 切 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