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缉毒英雄(4)

发布时间:2012年05月16日 | 浏览次数: | 返回上一页

 
 
 
1(外景、日)
五月清晨,中缅边境、中方小镇南山镇。
透过一架带标尺的望远镜的镜头、一辆载重卡车从南山镇一个停车场里缓缓开出。车上坐着两个人,开车的是年近四十的小毒贩老海、旁边坐着的年轻人是他的侄子小山。
 
2(外景、日)
在停车场对面的小二楼上、缅宁地区禁毒分局刑侦副大队长段平山和警官扬金海收起望远镜。段平山打开手机、拨通了禁毒局分局长韩东的电话:“喂、韩局吗?那辆车开出来了。”
韩东电话里的声音:“肯定是那台目标车吗?”
段平山:“没错儿,车号是云L84579、车上有两个人。”
韩东:“好、你们开车跟在后面,观察一段再说!”
段平山:“是!”合上电话、对扬金海一挥手:“走!”两人急速下楼。
 
3(外景、日)
楼下僻静处、停着一辆三菱吉普车,段平山和扬金海跳上车、发动了车驶上了公路。
公路上边民们人来车往、十分热闹,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老海驾驶的卡车在缓缓前移。
 
4(内景、日)
早晨,成都市内、一所民宅里。
陈国庆正在卫生间刮脸,透过镜子、我们得以仔细观察这个男人。他长一副国字脸、面色黝黑,留板村头、眉毛极重、下巴坚实。虽然年过五十、但仍不见发福,身体很结实。
 
5(内景、日)
客厅里,高大结实、目光阴郁的岩汉扎着围裙忙活着,他把一杯牛奶、一个馒头、两个煮鸡蛋和两份小菜摆到餐桌上。
陈国庆走出卫生间,岩汉:“叔、吃早饭吧。”
陈国庆擦着下巴应了一声、走到桌前坐下,抬头问他:“咦?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不去上班呀?”
“我……”岩汉迟疑地低了下头、然后抬起头来望着陈国庆:“叔、我不想在哪儿干了。”
陈国庆不高兴地放下手里的馒头:“怎么又不想干了?当兵回来都两年了,让你去读书你不去、找了工作又不好好干,你说说看、这一年多你都换了几次工作了?都快三十的人了、你究竟要干什么?我总想着你工作定了、赶快找个媳妇成个家,也让咱们这个家有点热乎气儿,现在一老一小两个光棍儿,这过的是个什么日子?你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岩汉低着头说:“我、我想跟你干。”
陈国庆狠狠地咬了一口馒头:“跟我干?在自己家的酒店里别人都捧着你、巴结你那感觉挺好是不是?男子汉、就得自己闯一份天地来!别人才会服你!”
陈国庆看看表、将牛奶一饮而尽站起身来:“好啦,工作的事回头再说,今天是周五,下午四点种你到酒店来、咱们一起到医院看看你妹妹。”掏出一叠钱放在桌子上:“你去看着买点东西。”
岩汉点头:“叔、我知道了,我身上有钱。”
陈国庆把钱交到他手里:“你有什么钱?拿着!男人、身上没钱可不行。”
 
6(外景、日)
中缅边境线上中国一侧的盘山公路上,公路两侧都是茂密的森林,左侧是奔腾的怒水河,老海驾驶的载重卡车在公路上低吼着蜿蜒上下。
 
7(外景、日)
不远处的三菱吉普车中、段平山和扬金海聊着天。
段平山驾着车、兴奋地哼着歌,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把小梳子,对着反光镜、认真地梳理了一下微秃的头发。扬金海在一旁看着他“哧”的一下笑了。
段平山抬抬眉毛:“你小子傻笑什么?”
扬金海笑道:“段队,我怎么觉得你这头发是越来越少了?”
段平山不高兴地:“胡说!昨天还有人说我抹生发水挺有效果的、头发又多了点,就你这乌鸦嘴唱反调。”
扬金海:“是吗?我可没看出来。哎、段队,这次谈的这个女朋友人长的挺漂亮的嘛?”
段平山一脸的得意:“怎么?你小子也看见了?告诉你吧、税务局的!每个月的工资补贴奖金什么的说出来吓死你,弄好了哥哥我这次是人才两得!”
扬金海:“那段队、你可得抓紧一点儿,争取先把生米煮成熟饭、那她就跑不了啦。”
段平山深以为然:“你这个流氓、话别说的这么白好不好?”
手机铃响、段平山接起电话:“喂、韩局,现在我们在四十二公里处、对,一出镇子、就有辆白色丰田车跟在了卡车后面,看样子就是境外毒贩派来看动向的、对,我们离卡车有一百多米,他发现不了我们、对,又不是第一次了、你放心吧。”
扬金海:“段队、你看,那辆白丰田又往前头跑了。”
段平山点点头:“这就对了,快到武警边防检查站了,白丰田想自己先过去好方便观察。”
扬金海:“咱们呢?”
段平山:“咱们不急、就排在他后面。”
 
8(外景、日)
南山镇武警边防检查站。
身扎腰带威武的武警战士站在路中、示意老海驾驶的卡车靠边,卡车靠边停了下来,一个武警班长上前敬礼:“你好! 这里是武警边防检查站,请出示证件、接受检查!”
卡车里坐在边上的小山有点紧张,老海若无其事地拿出驾驶执照和发货单:“我们是南山第三茶厂的、往四川送货。”一边说着、俩人一边推门走出驾驶室。
武警翻看完证件问道:“车上拉的是什么?”
老海:“还能有什么,茶叶呗。”
武警道:“对不起、我们要例行检查。”
老海道:“好、好,查吧。”说完带着小山到路边饮料摊买水。
武警班长一挥手、七八个武警战士迅速跑了过来,有的上了后货箱、有的翻驾驶室、有的钻到车底下认真检查起来。
 
9(外景、日)
南山镇武警边防检查站。
段平山的三菱吉普车老老实实的排在几辆等待检查的车后面,段平山点上一只烟。扬金海用望远镜看着前边的情况,边看边说:“段队、你说武警会不会查出问题来?”
段平山道:“不会吧,这些毒贩子狡猾着呢,他用茶厂运茶叶的车运毒、是经过反复琢磨的。咱们南山茶厂几个分厂每个月要运不少茶叶出去呢,没有确切的情报、谁能把一包包茶叶都打开查?再说、你看他们上路的这个时间,正是一天的车辆高峰时间,武警也不能查的太细。”
正说着、扬金海道:“查完了。”
 
10(外景、日)
南山镇武警边防检查站。
武警战士已经检查完毕、把证件还给一脸是笑的老海,老海一边接过证件、一边和小山上了驾驶室。
武警战士们在车旁站成一排、大卡车发动开出,武警班长挥手叫第二辆。
 
11(外景、日)
检查站远处三菱吉普车上,段平山一直望着大卡车转过山坳,马上发动汽车对扬金海说道:“我们也走。”
三菱吉普车越过几辆等待检查的车辆,开到检查站前、武警战士示意停车,一名武警中尉走过来招呼:“哟、是段队长啊,下来喝杯水吧!”
段平山笑道:“孟中队长、辛苦呵,我们还有事、走了呵。”
孟中队长一扶眼镜:“段大队、我们刚才是不是查漏了了什么?”
段平山忙摇头:“没有、没有,挺好的,我们是赶着办别的事。”
孟队长一笑:“好那下次过来坐坐。”说完挥手让武警放行,段平山摆摆手、开车驶去。
 
12(外景、日)
山道上、三菱吉普车内。
段平山:“小孟这小子、年龄不大,一肚子心眼儿,这下准又犯上嘀咕了。回头不知道又怎么收拾他手下的那帮兵呢。”
扬金海:“他鬼心眼再多、也不如咱们段队长老奸巨滑,对不对?”
段平山笑了:“那当然、他吃过几斤盐。”
 
13(外景、日)
大卡车上,老海一脸喜气地拨通了境外电话:“老板、我是老海呀,我们现在已经过卡子了。”
电话里李爱菊的声音:“好、知道了,今天是12号、13号到昆明,15号一定赶到成都。”
老海:“知道了、老板,你放心吧。”
李爱菊:“电话号码记得吗?”
老海:“记烂了、忘不了。”
李爱菊冷冷地:“路上小心一点。”
电话断了,老海捏着手机兴奋地对小山说:“小子、过了南山站,咱这两万块就挣到手一半了!”
 
14(外景、日)
盘山路上、段平山驾驶着三菱吉普车不紧不慢地走着,扬金海一指窗外:“看、白丰田。”
三菱吉普车后面、白色丰田车高速驶来,超越了吉普车、向前驶去。
段平山一咧嘴:“这群王八蛋完成任务放心了,急着回去报功领赏好赌钱呢。”说完打开手机打电话:“韩局、我们出南山了,白丰田开回去了。”
韩东电话里的声音:“好,你们还是盯在后面,我在前面布置。”
段平山:“明白。”
段平山兴奋地合上手机对扬金海道:“抓紧时间眯一会吧,今天晚上可睡不成了。”
 
15(外景、日)
成都天成大酒店门前,陈国庆驾着奥迪轿车停在大堂前,门前的门童赶快过来打开车门:“董事长早!”
“嗯。”陈国庆点点头、夹着包下车来,把车钥匙扔给门童、走进酒店。
 
16(外景、日)
陈国庆穿过大厅、走进电梯,一路上遇到的服务员都在恭恭敬敬地向他问好。
 
17(内景、日)
天成酒店顶楼小会议室,陈国庆居中端坐、左右坐着十几位中高层管理干部,一个副总经理模样的中年男子翻着手里的各项报表向众人汇报:“跟第一季度相比,我们酒店第二季度现在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各项指标要好一些,尤其是销售部,自从上一季度提出一些整改办法落实以后、业绩也有所好转。但是客房部还是老样子,除了前几天‘五一’长假红火了几天以外、基本上客房控制率在百分之四十五以上,持续亏损达十三个月之久了。董事长、客房部的赢利在我们酒店业是绝对的大头,不想想办法改变目前这种状况、长期下去会把我们拖垮的。”
陈国庆点头叹气、看来知道这是个老大难问题了,他扫视了一下众人:“客房部的问题提出来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大家都谈谈、看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一个女经理:“董事长、我看还是要加强与成都各大旅行社的联系,和他们搞好关系、争取一些团体客源,这样不光入住率高、而且也稳定一些,就是……”
陈国庆:“就是什么?”
女经理:“现在和旅行社打交道、都要产生一些费用,上次我给董事长汇报过、董事长不是不赞成吗?”
陈国庆点头:“呵、回扣,对、回扣,唉、现在的人也不知怎么了,啥钱都要拿,好、你们下去好好核算一下,看看除了这些个嗯、费用以外,盈利情况怎么样、给我拿一个报告。”
女经理笑着点头:“是、董事长。”
一个打扮很新潮的男经理道:“董事长,其实靠旅行社团队收入毕竟有限,据我观察、眼下酒店业里头最赚钱的还是出租楼层,搞个夜总会呀、美容院呀,干这一行的人有的是钱、出的价也高,咱们八楼大会议厅常年闲置着,要是租出去、一年稳赚百十来万。再说、让住在咱们酒店的客人们夜生活也丰富一点……”
陈国庆手机铃响、他打开手机:“喂、你好。”
电话里传来境外李爱菊的声音:“陈老板呀、你好,你要的货已经平安发出来了,十三号到昆明、十五号到成都,你让人等着接货吧。”
陈国庆面无表情地:“好、知道了,让你费心了。”
电话切断了、陈国庆望着年轻男经理说:“你的话说完了吗?”
男经理见口气不善、慌忙点头:“完、完了,董事长。”
陈国庆:“那好,我说两句。刚才大家说的都挺好,有些整改方案定下了就抓紧落实,谁还有好办法、无论书面还是面谈、我都随时恭候。咱们这酒店也开了三年了,老是不挣钱我这个董事长心里最急,可再急也不能胡闹!夜总会、美容院,说白了就是把色情业带进酒店来呗、这谁不懂。我再重申一次、我陈某人开的酒店不沾这些东西!谁敢把这些引进来、谁就自己出去!绝不允许。好了、散会!”
陈国庆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了、扬长而去。
 
18(内景、日)
陈国庆家、岩汉的房间。
屋子里虽然有几件高档家具,但整个房间给人感觉异常的整洁、朴素。单人床上、铺着雪白的床单,毯子也是白里向外、叠得方方正正的。书架上摆着满满三排书,有西方哲学家如尼采、叔本华的著作,还有一些西方侦探推理小说和击技方面的书籍,书架上方吊这个标靶、红心处插着几把小刀。房间里除了书以外、就是一些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木雕动物,牛羊豹狗、都雕的十分生动细致。这些东西摆的到处都是、可见岩汉的这个爱好已经有很长时间了。此刻、岩汉坐在桌前、桌子上铺着一块白布,手里拿着一只已经刻出点水牛模样的木头专心致志、一刀一刀地刻着。
傣族葫芦萧声悠扬地响起。
 
19(黑白闪回、日)
1979年、版纳勐腊农场。
农场场部门前还有残破的欢送广大知青战友回城字样的标语,一辆破旧的大卡车前、一群衣衫破烂的知青犹如打了败仗的溃兵一般急急地往车上装行李。
岩汉的母亲、一个憔悴的女知青要把一口锅往车上装,被岩汉的父亲、一个同样狼狈的男知青拦下了:“你干什么?要回城了、儿子都不要了要这破锅干什么?”一把把锅抢过来要扔。
岩汉母亲一把夺回:“你干什么?回城了也要吃饭!”
这时、远处传来小岩汉的哭喊声:“妈妈!妈妈!”两人停止撕扯、向远处望去。
20(黑白闪回、日)
三岁的岩汉在傣族养母的怀里挣扎着哭着,傣族养母抱着他急急奔来。
岩汉母亲看到情形、眼泪一下子流下来:“儿子、我的儿子!”
岩汉父亲一把拉住他:“你干什么?冷静点儿!回城以后你在四川我在天津、咱们都离婚了谁来养活儿子?!快走吧!”
岩汉母亲愣住了,岩汉父亲趁着她发愣一把把她推上了卡车。
岩汉母亲口里喊着:“儿子、我的儿子!”
汽车就要开动了,岩汉父亲正要上车、被踉踉跄跄跑过来的岩汉抱住了腿,岩汉哭叫着:“爸爸、爸爸别走!”
汽车移动了,岩汉父亲一脚踢开岩汉、扒上汽车,汽车绝尘而去。
 
21(黑白闪回、日)
小岩汉爬在地上伤心地大哭:“妈妈、妈妈……”
 
22(内景、日)
陈国庆家岩汉的房间,桌子前刻木牛的岩汉双手颤抖着,刻刀越转越快、小岩汉的哭喊声越来越大,终于、一刀划在手指上,划出很深的一道口子、鲜血滴在了白桌布上,印出一朵朵血花,岩汉呆呆地看着伤口和血。
 
23(黑白闪回、日)
1988年、成都街头。
十二岁的小岩汉迷茫地走在街头,他一身破烂的傣家打扮、赤着两只黑黑的脚丫,他是来找爸爸他*的。可眼前这座巨大的城市让他不知所措,很多闲人围着他看着、议论着。
这时、一双大手分开众人走了进来,一身朴素的陈国庆蹲在他跟前、把他的一双小手握在大手里,关切地问着他什么、小岩汉只是迷茫地摇头。陈国庆一双大手牵着岩汉的一双小手、走出人群。
 
24(黑白闪回、日)
成都街头一家包子铺前。
陈国庆掏钱买了两个猪肉大包子、递给小岩汉,小岩汉狼吞虎咽地吃着。
 
25(黑白闪回、日)
成都街头一家鞋店。
小岩汉坐在一个凳子上等着、陈国庆端来一盆水,把他的一双小黑脚放进盆里洗干净、擦干净,然后套上一双袜子、穿上一双新鞋,小岩汉泪光闪闪地看着陈国庆。
 
26(黑白闪回、日)
成都十字街头。
陈国庆抚摩着小岩汉的头说了些什么、小岩汉点点头,俩人挥手告别、陈国庆大步走开。
 
27(黑白闪回、日)
成都街头,陈国庆走出不远、回头一看,小岩汉不紧不慢地跟在他后面不远处,他冲着岩汉摆摆手、岩汉也冲他摆摆手,陈国庆继续往前走、岩汉继续跟在后面。
陈国庆又一次停下脚步回身、跟在后面的小岩汉又一次停下脚步望着他,那目光中饱含着希望和绝望。
陈国庆咬咬牙、冲岩汉招招手,岩汉急忙高兴地跑过来、一双大手牵起一双小手,两人在一条古老的街道上并肩前去。
 
28(内景、日)
岩汉的房间里,岩汉双手扶着窗框、望着楼下成都繁华的街市,像要摆脱噩梦一样摇摇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29(内景、日)
成都天成酒店陈国庆办公室。
陈国庆走到门前向外打量了一下、关好门,然后走到办公桌前、先拨通了昆明肖志利的电话,电话通了、肖志利在昆明接电话声:“喂、是大哥吗?”
陈国庆笑道:“志利呀、昆明天气怎么样?”
肖志利:“刚下了一场雨、清爽极了,正在外面玩呢。”
陈国庆:“好、志利,李老板的货出来了,13号过昆明,车号你记下了吧?”
肖志利:“我记下了,大哥你说。”
陈国庆:“车过昆明、你让人关照一下,再送出去一百公里,看看车况怎么样。”
肖志利:“明白,我让人好好看一看,有毛病骗不过我们。”
陈国庆:“那好,你自己小心一点、别光顾上玩了。”
肖志利郑重地道:“大哥、你放心。”
陈国庆:“好、再见。”说完压了电话,点燃了一枝烟、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思索片刻、又拨通了广州荣老板的电话:“喂、是荣老板吗?”
电话里荣老板很高兴的声音:“哇、是大哥吗?你可想死小弟了,啥时间到广州来玩呀?”
陈国庆:“等有机会再说吧,荣老板、你要的货已经发出来了,正在来成都的路上。”
荣老板:“哇!那可真是太好了!大哥、你可算救了小弟的命了,这里四处都是要货的人、好卖的不得了呵。这一次货有多少、啥时间到?”
陈国庆:“十个数、15号到成都。”
荣老板:“那太好了,我的人早就在成都等着啦。”
陈国庆:“电话号码还是那个没变吧?还是那个叫阿庄的?”
荣老板:“对、对,阿庄,电话号码上次就告诉你了,是成都的手机卡。大哥、这次货的价钱怎么样?”
陈国庆不动声色地:“你想出多少?”
荣老板:“咦、大哥够义气,咱们又不是做了一年两年了,价钱还是听大哥吩咐就行啦。”
陈国庆:“好、痛快!荣老板、我看还是和上次一样,一个数二十万、怎么样?”
荣老板:“大哥够朋友!就这个价好了,钱怎么个给法?”
陈国庆:“老规矩,你平安收着东西以后,一半汇成都、一半在香港换成美圆存在我国外的帐户上。”
荣老板:“好极了,大哥放心吧。对了、他们这么远的到成都来、路上车不会有问题吧?”
陈国庆:“我只能保证你在昆明没问题,在成都见面的时候你让他们先碰碰吧。”
荣老板:“好的、没问题,在成都的两个弟兄也是老人手了,我让他们小心一点。”
陈国庆:“这很好,小心驶得万年船嘛。再见。”
荣老板:“大哥再见。有时间来广州玩呵。”
电话挂断了,陈国庆长出一口气、擦一把汗。
 
30(外景、日)
黄昏时分、云南南部的公路上。
扬金海驾驶着三菱吉普车不紧不慢地走着,段平山在副手的位子上睡的正香。忽然手机铃响、段平山起身一把抓过手机打开:“喂、韩局,好、是、是,明白!”
段平山合上手机、用手擦一把脸对扬金海说:“眼睛瞪大一些开、韩局他们就在前面。”
扬金海笑道:“明白,好戏就要开场了。”
 
31(外景、日)
云南南部的公路上,老海驾驶着运毒的卡车前行,坐在一旁的小山突然指着前方公路说:“叔、你看那是什么?”
老海定睛一看、两个交警站在马路中间,路边还停着一辆巡警车,老海笑道:“没事儿,是交警在搞路检,咱们手续齐全、没啥大不了的。”
 
32(外景、日)
卡车渐近、一个交警出示“停”字检车牌,卡车速度慢了下来,另一名交警挥手示意让卡车驶进路边的一个院子里。
 
33(外景、日)
卡车上、老海一边按交警的手势把车开进路边公路段的院子里一边不解地说:“奇怪、查车开到公路段里干什么?”
小山在一旁道:“会不会是查超载车的、要过磅?”
老海恍然道:“嗯、差不多,不怕。”
院子里站着几个身穿便衣的人,没等老海把车停稳、两边的车门就被同时打开,各有一只乌黑的枪口指上来:“别动!老实点、下来!”
还没等老海和小山转过相、已经被几个人从车上扯了下来,几个人喝道:“不准动!两手抱头,快、快点儿!”
已经有人开始搜他们的身了、老海还没有反应过来分辨道:“同、同志,我车上拉的是茶叶,我没有超载呀。”
一个便衣警察推了他一把:“少装蒜,我们是禁毒分局的,进去!”
老海一听、当时头就垂了下来。
34(内景、日)
公路段外院外、韩东局长身穿便装从交警巡逻车上下来。他生就一个笑模样、啥时候看他都是笑眯眯的像个老好人,但是在不经意间、双眼的一道闪光就能镇住人,他身体有些发福了,此时一瘸一拐地走近两位交警、笑眯眯地握手致谢:“哎呀、这次二位可是给我们帮了大忙了,谢谢、谢谢!”
其中一个交警:“谢什么,天下警察一家人嘛。韩局长、你这腿是怎么了?”
韩东拍拍腰:“腿没毛病,是我这腰!椎间盘突出、老毛病了。”
交警:“哟、那可够疼的。”
韩东:“可不是!唉、我也惯了。”
交警:“韩局长,那我们先走了、以后有事尽管招呼。”
韩东双手合十:“好、好,谢谢二位呵。”两名交警敬礼、驾车远去。
远处、段平山和扬金海的三菱吉普车正驶过来,韩东局长一瘸一拐地迎上去。
 
35(外景、日)
三菱吉普车开到韩东身边停了下来,韩局长打开车门坐进去、吩咐道:“往右、进公路段。”
段平山笑嘻嘻地回过身来:“韩局、你刚才走过来那几步屁股一扭一扭的还怪好看的。”
韩东哼了一声:“臭小子、你少拿我老头子开心!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太不道德!”
这时车已经停在了院子里,扬金海看见几个同事都在打招呼、兴奋地:“呵、来了不少人呵。”
段平山喝道:“闭嘴!你先下去!”扬金海一缩头、打开车门下了车。
段平山回过头道:“局座、你吩咐吧。”
韩东把笑容收了、耷拉着眼皮:“我带了六个人来,两个开车的由你来审、让刘红梅给你做记录,留一个放哨的、其余的统统卸车,争取在四个小时之内把毒品找出来!你也不能拖,现在是下午五点半、争取在晚上十二点以前把情况都弄清楚。这案子要延伸下去,可谁知道这一路上有多少只眼睛在盯着这辆车呢,晚上十二点、不管两个送货的开不开口,卡车都要继续上路,你明白吗?”
段平山点头:“明白,只要能翻出东西、我就有把握让他开口。”
韩东拍了他一下:“好!咱们的情报绝对没有问题,动手干吧。”两人同时下了车。
 
36(外景、日)
公里段院内、卡车停在右侧,已经有几位辑毒干警把茶叶往车下卸了,见了段平山、大伙儿都笑着打招呼。
胖乎乎、一脸喜庆的女警官刘红梅抱着记录本走过来:“段队、辛苦了。”
段平山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小刘呀、你也来玩了?”
听到这话刘红梅把笑脸一收:“段副大队长、我可是来工作的,韩局长让我和你审两个嫌疑人。”
段平山:“嗯,人在哪儿?”
刘红梅:“在里边屋里压着呢。”
段平山:“好、咱们走。”
刘红梅跟在段平山后面兴奋地问道:“段队,等一会儿开审我怎么配合你?”
段平山回身道:“配合什么?”
刘红梅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要不要唱个红白脸呀、或者用什么方法让他们开口呀?”
段平山一脸的不屑:“嗨!两个送东西的小喽罗还用动什么心眼,他们不配!一会儿你只管记录就是了,我问案子、你少插嘴。”
刘红梅一脸的不高兴、低下了头:“是。”
 
37(内景、日)
段平山和刘红梅走进里院靠边的一间小屋。
屋里一个年轻的辑毒便衣警察正手执微型冲锋枪看押着老海和小山,两人带着手铐蹲在地上、一脸的沮丧。
老海见段平山他们进来、又开始分辨:“警察同志,我们真是送茶叶的、没干啥坏事……”
警官喝道:“闭嘴!段队、先问哪一个?”
段平山坐在桌子上:“我就问老的、你把年轻的押出去。”
警官道:“是,走!”年轻警官押着小山出去了。
 
38(内景、日)
刘红梅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坐在桌前,打开笔记本、拧开钢笔。段平山大刺刺地坐在桌子上:“我姓段,是地区禁毒分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你听说过没有?”
老海摇摇头:“段大队长、我……”
段平山打断他:“你先别急,来、坐在这儿。”老海听话地坐在对面凳子上。
段平山:“这是我的同事、刘警官,怎么样?你也做个自我介绍吧,姓什么、叫什么?”
老海:“我姓程、叫程海。”
段平山:“多大岁数了?什么民族、家住哪里、什么职业?”
老海:“我今年四十八岁、汉族,家住男山镇民主街43号,个体司机,段大队长、我真的……”
段平山:“行了、行了,有让你说话的时候!我告诉你、电影电视你一定也看过不少了,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想必你也清楚,用不着我再交代了。看你这个岁数、这个样子还是打算抗上一阵子,什么也不想说对不对?我也不跟你废话,近来的时候你也看见了、我们来的人不少,你那五十包茶叶我们用不上三个小时就查完了。所以我给你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之内说真话算你坦白,两个小时之后可就不好说了。刑法上贩卖毒品五十克以上就可以处死刑,你嘛、算不上贩卖,能定个运输毒品罪,要判死刑怎么也得个三五百克的。不过看你们两个这样轰轰烈烈地开着大卡车走长途、三五百克你怕还看不上眼,对不对?数量不少吧?有十公斤没有?程海、只有坦白交代,你才可能有一条生路、不然死定了!你要想好,抽烟吗?”
程海点头,段平山递给他一只烟、给他点上,程海猛吸了几口:“段大队长、我真的冤枉呀。我真的是送茶叶到四川的,我要是做了违法的事、你把我枪毙了都行,我……”
段平山站起来:“好了、好了,不用说了!你小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是不是?好、你等着!小刘、看着他!”说完卷起袖子出了房门。
 
39(外景、日)
下午、成都天成酒店大堂门前。
岩汉左手拿着一大把鲜花、右手提着一大袋食品和水果,陈国庆从大厅内走出、岩汉迎了上去:“叔。”
陈国庆打量了一下他手里提的食品水果、满意地点点头。把车钥匙交给他:“你去把车开出来。”
 
40(外景、日)
成都市郊,陈国庆的奥迪车驶进一家满眼绿色、幽静整洁的疗养院。
 
41(内景、日)
疗养院二楼、医护人员来来往往。
陈国庆沿着楼道向里走去、岩汉提着鲜花和食品跟在后面。医生值班室里出来一个中年医生、陈国庆忙迎了上去:“王医生、你好!”
王医生:“呵、是陈总呵,又来看女儿来了?”
陈国庆:“对、小春她今天怎么样?”
王医生沉吟了一下:“身体其他方面还算好,就是这几天心脏还有些问题,这不、早上会诊又给她开了几种新药,先试两天、看看效果再说吧。”
陈国庆忙点头:“那好、那好,王医生、如果什么药效果好你就只管放心用,费用方面是不成问题的。”
王医生笑了:“我知道、陈总,也就是你们这样的人家,要是放一个普通老百姓家、像这样一生下来就先天身体各个器官都发育不完整的人,恐怕连十五岁也……好、陈总,快进去看看那儿吧。”王医生点头离去。陈国庆走到一扇门前、探头望去。
 
42(内景、日)
病房里、洁白的病床凌乱不堪,地上到处撒的都是玩具、床头柜上方挂着陈国庆妻子何小娜的照片,那个故去的美丽女人在七月的阳光下笑容恬静。
二十五岁患痴呆症的小春,脸因吃各种激素有些发胖变形,目光痴呆、口齿不清。但是如果仔细看时、在这病女孩脸上仍能找到何小娜美丽的影子。
小春坐在一张小凳子上、坚决地闭着嘴,不吃护士喂她的粥。护士耐心地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她:“来、小春听话,小春乖、来吃一口,就吃一口行不行,听话呵。”
陈国庆和岩汉推门进来,小春见着他有些高兴、指着他呵、呵的直叫,护士站起来:“陈总来了?”
陈国庆满脸是笑地:“小白、辛苦了。”
护士:“没事,刚刚给小春擦过身子、就是不好好吃饭,你看……”小碗里还有大半碗粥陈国庆接过粥碗:“我来吧,你去休息一会。”
护士:“好吧,陈总有事请拉电铃叫我。”白护士点头出去。
陈国庆端着粥碗走近小春:“小春、你好吗?爸爸和哥哥来看你了,看、哥哥给你买了多少好吃的。”
小春嘴里发出一些声音,两只手上下翻动、显出极不耐烦的样子。
陈国庆坐在她对面、舀了一勺粥吹一吹送到小春嘴边:“来、小春是个乖孩子,把粥吃了好吗?来、看爸爸喂你,吃吧、可香呢!”
小春张嘴吃了一口粥、陈国庆高兴地又舀一勺:“呵、这就对了,来、再……”
忽然、小春把刚刚吃进嘴里的一口粥全用力吐了出来,弄的陈国庆头上脸上全是米粒,岩汉急忙递上毛巾,陈国庆接过毛巾、先给小春擦嘴和衣服上的米粒:“看你这孩子、也不小心一点。”小春又极不耐烦地呜呜叫。
陈国庆:“小春、别闹了,再闹妈妈该不高兴了。”
小春只对妈妈两个字有反应、立即转身指着何小娜的照片喊道:“妈、妈、没、了”用手一挥:“妈、妈、没、没”
陈国庆回身对岩汉:“看、她就会叫妈妈,这么多年了、就不会叫爸爸,怪不怪?”岩汉神态不自然地笑笑。
 
43(黑白闪回、日)
1988年、成都市街上一户人家门前,穿戴一新的小岩汉惊恐地躲在陈国庆身后、看着陈国庆努力地向一个穿着假狐皮大衣的女人劝说着什么,岩汉知道那就是他的妈妈,但怎么也无法把这个激动的双手乱舞、口沫横飞的女人和心目中他*的形象联系在一起。争论到最后,陈国庆愤愤地拉着小岩汉的手离去。
小岩汉回头再一次看那个曾经是他他*的女人:红嘴唇、黑眼圈、凌乱的头发、浑身的恶俗,这形象是那么的可憎、小岩汉眼里透出了仇恨。
 
44(外景、夜)
成都街头、华灯初上,陈国庆身心疲惫地和岩汉走着。陈国庆忽然叹口气道:“唉、你知道吗?我的心脏也不太好,小春这个样子、可能是我传染的。”正说着、陈国庆脚底下传出一声小狗的尖叫,原来是陈国庆心神恍惚、不小心踩到了一只白色的小京叭狗。
小狗的惨叫声招来了一个衣着入时的中年妇女:“哟、哎哟,宝贝儿、咋了嘛?”
陈国庆心怀歉意地:“呵,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是我方才不小心踩着它了,没事吧?”
小狗呜呜地叫着,中年妇女抱起来一看小狗的爪子渗出血来、心里气痛,不由地大骂起来:“你赔、你赔!把我的宝贝儿脚上都踩出血来了,你瞎了你的狗眼了!赶你老娘的丧吗?我这宝贝儿有个三长两短要你龟儿拿命来赔……”陈国庆脸上陪着笑听她骂。
岩汉一双大手伸过来:“给我、我来赔。”说着抓过小狗、双手捏住小狗的脖子,只一下就拧断了,小狗只呜的一声、就瞪瞪腿咽了气。那女人被惊得目瞪口呆,岩汉脸上似笑非笑地对那女人说:“你再敢出一声、我把你的脖子也拧断。”
那女人惊的使劲闭上嘴、拼命点头,转身狂奔。
岩汉咧嘴一笑、回头看时,陈国庆已经怒气冲冲地大步离去。
 
45(外景、夜)
缅宁公路段小院内,卡车后面、众辑毒警官已经从茶叶包里翻出了毒品,用黄色胶带包扎的一个个小块在地上摆了三层。
扬金海:“段队、又翻了一遍,看来就这么多了。”
段平山问另一个警官:“这些有多少?”
警官:“十千克。”
段平山点点头:“嗯,跟情报上说的一样多,好、扬金海。”
扬金海:“到!”
段平山:“你带几个人把那两个家伙押到这儿来。”“是!”扬金海答应着去了。
46(外景、夜)
公路段院内,四个辑毒警察押着程海和小山到了卡车旁,老海一见毒品神色大变、扑到段平山跟前叩头道:“段大队长,我、我有罪、我有罪,我坦白、坦白,我全部交代。”
段平山意气奋发地喝道:“现在坦白、晚了!程海、我是给过你机会的对不对?来呀、给他们把脚镣钉上!”
程海已经是面如土色、眼见一个警官提来两副大脚镣扔在地上,哭喊道:“段大队长、段大队长,我错了、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段平山叫众警官:“来、给他们照相。”
 
47(内景、夜)
在三层海洛因前、程海和小山端着自己的名字,毒品上用纸片写着公斤数,一名警官在不同的角度给他们照相。
 
48(内景、夜)
公路段小屋里、段平山和刘红梅正在审讯程海,程海此刻已经老实多了。
段平山:“该说的都说了吗?”
程海拼命点头:“知道的都说了,不敢隐瞒。”
段平山:“说的都是实话?”
程海:“段大队长,你要是发现我有一句假话,你、你枪毙我!”
段平山:“行了、行了,没假话就凭你这些个运毒数量、也是个枪毙。”
程海:“段大队长,我真是受人骗的呀。”
段平山:“你又不是三岁小孩,是你太贪心!哎呀、你倒没什么,反正也四十多岁的人了、死就死了,就可惜你那侄子小山、二十一岁的半大孩子,也让你给拖累了。你呀、你真该死呀!”
程海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段大队长,求你、求你,我侄子、他还是个孩子呀。”鼻子眼泪全下来。
段平山和颜悦色地走过去扶起他来:“嗳、嗳,老海、你这是干什么?唉、我这人心软最见不得这个,你起来、你起来咱好好商量一下。”
程海:“段大队长,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段平山:“嗨、起来!对、坐下!来、把这眼泪鼻子的擦擦!唉、难呵,让你早坦白你不听,要想不死嘛、我也不能大保票,只能说试试,最后还得看法院。”
程海:“段大队长、我明白,你说吧。”
段平山:“反正嘛、你得立功呵。有一件事情倒可以试试,就怕你不敢干。”
程海:“段大队长,我都一只脚踩上鬼门关了,有啥不敢干的、你说!”
段平山一笑:“那好,我给你说……”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