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场
时 间：公元1122年阴历十月二十五日
地 点：辽燕京城内
［傍晚，天幕上隐隐可见宫城一角，左侧表演区灯亮，李处温与李奭父子两上
李处温：怎么样，我的儿子，一切都安排好了吗？
李 奭：都安排好了，今夜三更，大军入城，城里各处也一起发动响应，都是孩儿亲自安排落实的。
李处温：好，很好，明天天一亮，这燕京城就该是另外一番景象啦，哈哈哈、、、、、、
李 奭：父亲，这，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李处温：有什么问题？四军大王萧干率领大军在卢沟河一线与南朝军队对峙，远隔百里，城里军队不足万人，大半
掌握在我们父子手里，只要大军一入城。我们就立个下令投降，有谁不听从命令，自然有人收拾他，怕什么？
李 奭：孩儿还是有些不安，心里慌慌的。
李处温：你呀，官做的也不小了，就是少历练！多经些事就好了。对了，今夜三更时刻，你还有一件大事要办。
李 奭：什，什么事？（李处温在他耳边悄语，李奭面露难色）父亲，这，这可是太，太、、、、、、
李处温：怎么，还下不了手？你办了这事，可是奇功一件呀！我的儿子，要想做大官，享受大富贵，你要有一副铁石心肠才行呀。
李 奭：倒不是，只是，只是有些拉不下脸来。
李处温：那是你的脸皮太嫩！我的儿子，以正义的名义做两件亏心事也 没什么大不了的。多经历上几次就好了。这可是一件了不起的大功劳呀。
李 奭：孩儿遵命！
李处温：嗯，这就好。耶律大石怎么样，有什么动静吗？
李 奭：没有，自从被皇后从军前调回燕京之后，他就一直呆在家里，看书、写字，也不出门。
李处温：有没有和他来往过密的官员将领？
李 奭：没有，一个失去皇后宠爱的官儿，谁肯和他套近乎。再说如今的人闲下来总爱喝喝酒，听个小曲儿轻轻松松，耶律大石这人张口闭口辽国
的前途，契丹的命运，总是让人紧张，所以他是没有朋友来往的。
李处温：嗯，看起来是这样，但耶律大石这个人在燕京的百姓和士兵中间是有崇高威望的，这个人我们不得不防。
李 奭：那父亲打算、、、、、、
李处温：你去吧，我这里已经有安排了。
李 奭：是，父亲。
［光切
［光复起，耶律大石家，小客厅里，正中有一圆桌，左侧有一公案。案上有书籍笔墨等，公案后有一书架。左侧是兵器架，有佩刀佩剑，
长剑和耶律大石的一套皮甲
［幕启时，朵儿老爹正穿着一套新衣服来回走动，样子十分得意，耶律大石坐一旁看
朵 儿：怎么样，不错吧？这领口和袖口都绣了金线的呢。
耶律大石：不错，像个燕京城里神气活显的大财主老爷，手上是个啥？
朵 儿：嘻，是个白玉的扳指，也是塔不烟给我的，好不好？
耶律大石：噢，真漂亮。
朵 儿：听说值不少钱呢，给你戴吧。
耶律大石：哈，老爹，你留着吧，我可戴不惯那玩艺儿。哎，老爹，你最近新衣服倒添了不少嘛。
朵 儿：嘿嘿，我本来不想要，是塔不烟非要给我做的，她说，你是当朝的一品太师，我不能丢你的面子。
耶律大石：对，塔不烟说得对，有没有里子不要紧，面子是一定要顾的，老爹，我发现你最近还胖了不少呢。
朵 儿：可不是，成天什么活儿也不用干，洗脸水都有人给打，早饭，午饭，晚饭，临睡觉了还有宵夜，可真是神仙过的日子呢。我朵儿一个宫奴，
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唉，就是死我也知足啦
耶律大石：什么话，老爹，你的好日子刚刚开头，还长着呢。唉，这些年，你跟着我，东奔西跑，可没享过什么福。
朵 儿：嗨，什么享福不享福的，只要别再让我过担惊受怕的日子就好。
［侍卫打开门帘，塔不烟走了进来，跟着进来两个侍女，摆下火锅，小碗，酒壶酒杯等物
塔不烟：哟，这爷儿俩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耶律大石：我和老爹正在这儿夸你好呢。
塔不烟：是吗？那我可更得殷勤点儿了。来呀，老太爷，太师爷，吃宵夜吧，今天有新鲜的鹿肉，汤可是我自个儿调的。
朵 儿：看，刚吃了不大一会儿功夫，又要吃了。
塔不烟：老爹，你少吃点，上次你不是说那葡萄酒好喝吗，今儿我去我爹那儿连坛子给你端来了，今天好好喝几杯！
朵 儿：哎，哎，连大石都说我胖了。
塔不烟：胖了好，胖才像老太爷嘛，坐呀太师爷，干嘛站那儿发愣？
耶律大石：坐，坐，夫人请坐，有鹿肉火锅，好啊。
塔不烟：来，老爹，端上，喝一杯。
耶律大石：嗯，好酒，好酒哇。
塔不烟：吃吧。
耶律大石：听说夫人今天去大云寺烧香了，外头怎么样啊？
塔不烟：挺好呀，如今不像头几个月了，今天说女真人要打过来，明天说南朝人要杀进来，大伙儿紧张了几个月，也都麻木了，该吃吃，
该喝喝，庙会上人山人海，茶坊酒店人也坐的满满的，吃酒的，听曲的，照样儿醉生梦死。
耶律大石：唉。
塔不烟：吃啊，叹什么气？
耶律大石：女真人半年前攻下中京，如今估计休整的差不多了，他们来这里是早晚的事，南朝人的大军已经到卢沟河一线，距燕京不过百里，
燕京城里还是歌舞升平，醉生梦死，这样下去怎么行呢。
塔不烟：我瞧满辽国的心都让你给操了，怪不得怎么喂你也不胖，昨天晚上你梦着什么了？在那儿一个劲地喊，出了一身的汗。
耶律大石：我呀，我梦见我在一间大屋子里，屋里有好多人，有老百姓， 也有官员贵族，我被人绑在一根柱子上，眼看着门外点着了熊熊大火，
就要烧进来了，可屋里谁都没看见，都在玩着，闹着，我着急，想喊，又喊不出声，真把我急死了。
塔不烟：真有你的，做梦还忧国忧民呢，我要是你呀，把眼一闭，爱烧去，烧死的又不是我一个，着那么大急干什么？辽国现在成这样，人家皇后，
宰相大臣们都不急，你一个在家纳福的太师爷急有什么用？谁爱打来谁打来吧，反正辽国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说的多了别人又像以前那样让
人家吧你关起来，还得让我们送饭。
朵 儿：是呀，大石，我老了，就怕再也送不动了饭了。
耶律大石：放心吧老爹，不会的，如今咱们家娶了个好媳妇儿，咱们也有靠山了，哈哈。
塔不烟：你就贫吧，才不管呢。少操点心吧，还没让人整够啊？喝酒。
耶律大石：夫人说也是，我这个人呀，总是伤心，痛心，不甘心哪。
［这时，门外传来嘈杂人声：“干什么，干什么往里闯？站住！“有人喊：”站开！，门开处，萧斡里刺带一队兵闯了进来
萧斡里刺：耶律大石，你在呀。
塔不烟：萧斡里刺，深更半夜，你带兵闯入我家，想干什么？
耶律大石：夫人，不要动怒，狗敢冲人露牙齿，想必是有所依仗的，对吗。萧大统领？
萧斡里刺：耶律大石，有人举报你谋反，接皇后口谕！着即将耶律大石打入天牢候审，你遵不遵旨？
耶律大石：我要是不遵旨就当场处决，是吧？
塔不烟：一派胡言！耶律大石如今无兵无权，谋什么反？萧斡里刺，你分明是公报私仇挟私陷害！我绝不与你善罢干休！
萧斡里刺：郡主，皇后的圣谕，我也是奉命行事，来呀，把耶律大石拿下!
［众官兵面面相觑，却无人上前
萧斡里刺：我说你们聋了吗？把耶律大石拿下！
头目甲：统领说要拿什么狗官太师爷，怎么抓到大石林牙家里来啦？
头目乙：是呀，大石林牙若是赃官，那辽国那里还有好人？
士 兵：对呀，大石林牙石咱们的老长官，咱们可不能昧了良心！
士 兵：是呀，是呀。
萧斡里刺：你们，你们胆敢违抗命令！不想活了吗？快动手！
［众士兵收刀后退
［外头火光冲天，隐隐传来老百姓喊声
萧斡里刺：反了，反了！你们 ——
［耶律珍哥遏鲁带大批士兵，百姓上
耶律珍哥：就要反了！末将参见大石林牙！
众 人：参见大石林牙！
耶律大石：珍哥，遏鲁，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遏 鲁：林牙，大事不好了，宋军已经杀入燕京城了！
萧斡里刺：胡说，宋军远在卢沟河与四军大王相持，难道是插翅飞来的不成？
耶律珍哥：林牙。是一支偷袭部队，常胜军郭药师叛变了，奸贼们里应外合打开了迎春门，如今宋军已杀入外城了。
耶律大石：萧斡里刺，现在你还要抓我吗？
萧斡里刺：我，我奉圣旨行事，你——
遏 鲁：奸贼，砍了他！
耶律珍哥：来呀，把萧斡里刺拿下！
众 人：嗻！（上来动手）
萧斡里刺：（拔剑）谁敢，我看谁敢？？
耶律大石：慢着，萧斡里刺，宋军入城，辽国就要灭亡了！你也是条血性汉子，能不能先放下你我的私仇，先共同抗击宋军？
士兵们：大石林牙，我们拥戴你，带我们干吧！
遏 鲁：狗贼！再不说话我就一刀砍下去了！
萧斡里刺：好吧。我和我的军队听从你的差谴！
众 人：大石林牙。我们听从你的号令，快下命令吧！
耶律大石：好，诸位，安静，宋军远来偷袭，人数想必不多，大家不必惊慌。遏鲁！
遏 鲁：末将在！
耶律大石：你带三十人，拼命杀出一条血路，直奔卢沟河，请四军大将殿下火速派人回燕京增援，不得有误！
遏 鲁：嗻！（转身欲走）
耶律大石：慢，你要告诉四军大王，派兵增燕京的同时，一定要同时向对岸宋军发起一次攻击，让宋军不能增援偷袭人马！
遏 鲁：嗻！（下）
耶律大石：耶律珍哥！
耶律珍哥：在!
耶律大石：我要你多组织人马。守住外城的几条通道，尽你们最大努力迟滞宋军接近王城！
耶律珍哥：是，拼命死战，不许让宋军接近内城，走！。
众 人：走，走，走啊！（下）
萧斡里刺：林牙，我们呢？
耶律大石：你带着你的人马，和我一起进宫营救皇后。
塔不烟：皇后，皇后怎么了？
耶律大石：皇后此时。一定凶险万分。
塔不烟：（挎剑）我，我也去！
［光收
［光复亮，皇宫大内，冲天的火光和吵闹声中，李奭
拉着衣冠不整的萧皇后上
萧 后：小李子，放手，快放手，你拉着我是到哪儿去呀？
李 奭：陛下，大事不好了，宋军杨可世已经攻破了燕京城，如今率领大军杀进城了！
萧 后：什么，宋军攻破燕京城，这，这怎么可能？你胡说！
李 奭：哎呀陛下，什么时候了我怎敢胡说！，你看这火光，听这杀声！陛下，燕京城破了！
萧 后：什么，城破了！这，兵呢，咱们守城的兵呢？
李 奭：嘿，那儿还有什么兵！死的死，逃的逃，陛下，辽国完了！
萧 后：宋军攻破了燕京，那，那你拉我到这儿来干什么？回去，快回去，召集人马，拿起刀剑，和宋军战斗啊！
李 奭：陛下，人都跑光了，只有我忠心耿耿，冒死进宫来保护你！
萧 后：小李子，我知道你好，我，我也决不会亏待你的，来，咱们回去，会到前庭，一定还有一些忠勇之士在等着君王的召唤来为
辽国而战！让我回去。
李 奭：哼，哪儿还有什么忠勇之士！陛下，今天要想活命，办法就只有一个，让我们父子保护你一起迎接宋军，向大宋皇帝投降！
萧 后：什么，你让朕，大辽国的皇后，向宋军投降？
李 奭：什么皇后，如今你不过是一个众叛亲离的女人！
萧 后：什么。李奭，你，你竟敢这样和朕讲话？
李 奭：你想怎样？
萧 后：小李子，朕，我，你是知道我对你的情意的，我贵为皇后可对你是一往情深啊，你想想，这些年，我是怎样保护你们父子的，
我让你们父子你们的家族荣华富贵，位极人臣呀，小李子，送我回去，我是辽国的君王呀！
李 奭：陛下要是真为我们好，就该跟我一起投降宋军，走吧！
萧 后：我明白了，其实你们父子和南朝早有勾结，对不对？
李 奭：陛下，我也不想这样做，可情势逼人呀，快走吧，没时间啦！
萧 后：你这叛贼，我死也不会跟你走的，我是大辽国的君王！
李 奭：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呀。
［一群士兵上抓住李奭
李 奭：错了，抓她!
［耶律大石，塔不烟及萧斡里刺上
耶律大石：抓的就是你！陛下，臣耶律大石在此！
萧 后：你，大石林牙，你来了？
耶律大石：是，陛下，臣和辽国的忠勇将士尽数在此！方才在宫门后苑我们已经把李处温和他率领的叛贼们一网打尽，如今燕京虽然外城已破，
内城固若金汤，请陛下吩咐。
李 奭：陛下，陛下，饶命吧，看在奴才多年来对你忠心耿耿的份上，饶我一条狗命吧！
萧 后：林牙，他——
耶律大石：哼，你这狗贼，不光是人中的野兽，还是野兽中的豺狼！留你做什么？拉出去，砍了！
众 人：嗻！（拖李奭下）
李 奭：陛下，陛下，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陛下，饶命吧！
［萧后两腿一软，坐在台阶上。更多的将士和百姓涌上来，塔不烟摘下斗篷为萧后披上
耶律大石：陛下，站起来，站起来！你是辽过的君王皇后，士兵和百姓都看着你呢。
［红光下，萧后站起，塔不烟扶她被她推开，她从容走向高处，耶律大石等跟在身后
萧 后：辽国的将士和子民们，宋军已经攻破了我们的燕京！辽国危在旦夕！但我们还有王城，有你们这些忠勇的将士和百姓！我，辽国的皇后，
誓死与宋军周旋，决不投降！，如果内城攻破，这儿，就是我的葬身之地，我绝不后退一步！
众 人：万岁，万岁！
萧 后：朕，命令大石林牙全权指挥，他的命令就是朕的旨意，辽国的意志！诸位，朕把辽国的宗庙社稷都托咐给大家了。
［萧后行一个契丹男子的大礼与众人
众 人：万岁，万岁！
耶律大石：同胞们，辽国的老少爷们。南朝人已经杀进了我们最后一片国土，杀进我们的家园，看，外城那熊熊的大火，是我们的家在燃烧，听，
那一阵阵的叫声，那时我们的父母家人在绝望的哭泣，在呼喊，此时此刻，我们的父母兄弟在遭受屠杀，我们的妻儿老小在受到南朝人的
侮辱和伤害。诸位，我们没有退路了，辽国，契丹都没有退路了，在退一步就是亡种灭国，亲人分离，遭受奴役和歧视的下场！弟兄们，
拿起武器来， 战斗吧，让我们身上契丹先辈的热血沸腾起来，唤醒我们曾经有过的尊严和骄傲。为了辽国，为了契丹民族，为了你和你的家
人，拼死战斗吧！
众 人：杀，杀，杀！
［遍地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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